遲意火急火燎的趕到療養院。
林知笙就在門口等著:“他原本況已經好了很多,所以現在每天有半小時的自由活時間。
今天上午在花園里坐的好好的,突然就發狂打了護士,跑出了療養院。
我調了監控,在他發狂之前,有個病人靠近了他,不知道跟他說了什麼。
但是,我再去找人的時候,這個病人就不見了。”
遲意看著監控錄像:“什麼不見了?”
林知笙皺眉道:“他院治療的時候是重度抑郁癥,平時話不多,只喜歡和其他人一起下棋。
陸橋也跟他下過棋,可以前都沒什麼問題,不過現在看來,他更像是……”
“心積慮接近陸橋的人。”
遲意冷聲道:“這就是金未的意思,他們的人會不斷傷害我邊的人。
可這也部署的太早了,這個病人比陸橋還要先住進療養院,就算提前排查,也絕對不可能把他排除掉的。”
顧淮州沉聲道:“如果真能預言,那自然可以提前,對方比我們預料的還要厲害。”
遲意說:“先找陸橋吧,先確定他是安全的。”
遲意派人在療養院周圍尋找,自己也開著車去陸橋以前常去的地方找。
最后,在自己從前住過的公寓樓下找到了陸橋。
小區大門圍了一群人,門衛正大聲嚷嚷著:“你家在哪啊?你倒是說句話啊!不然我報警了!
你又不是住這里的,我不能讓你進去,你別賴在這不走啊!”
遲意進人群,看見一病號服的陸橋坐在臺階上。
深冬寒風里,他凍得瑟瑟發抖,臉蒼白,可臉頰上沾了些灰塵和弄臟的雪,還有些紅腫。
一看就是打架了。
林知笙說,陸橋已經有所好轉了,攻擊行為了很多。
可他大概是想進去,所以又跟人起了沖突。
“陸橋!”
遲意急忙沖過去,擋在陸橋面前。
“不好意思,他是我哥哥,我來接他。”
門衛急忙說:“這里這麼多人,還有監控都能給我作證,可不是我先的手。
他又沒門卡,又不說自己住哪棟樓,我不讓他進去,他就要打我。
我只是推了他一下,他自己摔在地上的。”
遲意忍著心酸:“都散了吧,我接他走。”
圍觀人群散去,遲意蹲在陸橋面前哄他。
“我們回療養院吧,好不好?外面這麼冷,你要凍壞了。”
陸橋搖搖頭:“我要找一個人,我一定要見。”
遲意心里涌起酸,酸的想發抖。
“你回療養院好好治療,等你好起來了,就能見到了,好不好?”
陸橋看了一眼,搖搖頭:“不,住在這里,我就是來見的。
我在外面等了很久,都沒來,然后我就睡著了。”
遲意的腦袋“嗡”的一聲。
陸橋說的不是今天。
是六年前。
他坐在小區外面,等了很久很久。
然后就是六年的沉睡。
遲意的眼眶忍不住泛紅:“我知道,是沒接到電話,知道錯了。
你想進去嗎?我帶你進去看看住的地方,好不好?”
陸橋驚喜的看著:“真的嗎?走!快走!”
他站起,拉著遲意就往里跑。
腳下踉蹌了一下,又摔在地上。
遲意看到他凍得通紅的腳,他穿著療養院的拖鞋就跑出來了,還跑丟了一只。
遲意正要去扶他,被人一把扯開。
“滾開!”
遲意勉強站穩,看到陸栩上前,扶起了陸橋。
“我們回家。”
陸橋瘋狂的掙扎著:“我不,我要去見的!放開我!放開我!”
陸栩握著陸橋的肩膀,嘶吼道:“你睜開眼睛看看!你要見的人應該是家人!我是你親哥哥!”
陸橋完全聽不進去:“放開我!我要見!放開我!”
他對陸栩拳打腳踢,用盡全力氣推搡著,竟生生把陸栩推開了。
他一把拉住遲意:“走,快走啊!”
陸栩拉住遲意的另一只胳膊,厲聲道:“你到底還要把他害到什麼程度?我弟弟是天之驕子,因為你變了一個瘋子!
遲意,我說過的,你要是再敢靠近我的家人,我絕不會放過你!”
陸栩一把掐住了遲意的脖子,拿出一張紙到遲意面前,眼中滿是怨恨。
“你這個瘋人,我申請了令,從今往后,不允許你再靠近陸橋和我母親半步。
我就不信,你能一手遮天,你給我有多遠、滾多遠!”
顧淮州趕到時,看到陸栩的作,立刻沖過來阻攔。
“我看以前真是打你打輕了!你知不知道是誰?”
“我管是誰,董事長,還是什麼別的東西,在我眼里,就是個禍害我們全家的災星!”
陸栩一把甩開,強的要拖著陸橋離開。
“等一下。”
遲意咳了兩聲,走到陸栩面前,從包里拿出那份親子鑒定遞給他。
“其實,我今天也有一份文件要給你。”
陸栩懷疑的看著:“什麼東西?”
遲意遞到他手里:“你自己看。”
陸栩接過來,剛松開陸橋,陸橋就又回了遲意后。
陸栩只能先看文件。
他展開那兩張紙,越往下看,眉頭越深。
“親子鑒定?誰的?”
陸栩猛地抬眼:“難道是我妹妹的?你果然知道在哪里,是不是?
我就知道,你藏著這張牌,又想怎麼樣?你……”
“是我。”
“什麼是你?”
遲意平靜道:“你要找的那個妹妹,是我。”
“這不可能!”
陸栩立刻反駁。
他對遲意的厭惡一天比一天深,本能的抗拒著這種可能。
遲意扯苦笑了一下,又從包里拿出一份樣本,遞給陸栩。
“我猜你不會相信,所以提前準備了一份我的樣本,你拿去和你父母做比對吧。
等結果出來,我們再見面細聊也不遲。
現在,陸橋只是想去我以前住過的地方看一看,我帶他看完,就會送他回療養院。
你不放心的話,可以在這等著。”
陸栩看著陸橋抓著遲意的手,心里狠狠震了一下。
這怎麼可能……
陸橋一開始就對遲意十分在意和維護,難道是緣使然……
遲意又說:“其實我一直都想不通,我到底做了什麼,讓你這麼恨我。
我的父母哥哥近在眼前,卻沒有一個人認出我,反而幫著那個冒牌貨險些害死我,怎麼會是我毀掉了陸家呢?
我的人生,才是一次次重建,又一次次坍塌,到底是誰毀了誰啊?”
陸栩的瞳孔猛地一。
遲意已經帶著陸橋走進了小區。
上樓,打開門,請陸橋進去。
陸橋看著這有些陌生的裝飾,搖搖頭:“不是這里。”
遲意說:“是這里,只是重新裝修了而已,真的是這里。”
陸橋還是固執的搖頭:“不是,不是這里,我不進去了。”
他轉又走回了電梯。
遲意和顧淮州只能跟著他走進去。
陸橋站在角落,低聲念叨著
:“我得見到……我等了好久呢,為什麼還不來……”
遲意的眼淚一顆顆墜落,心痛的像是被刀一片片剮開。
輕輕的握住陸橋的手,聲哀求:“哥哥,我就在這里,你看看我……”
陸橋默默回了手,仍是那些重復的話。
“我得見……怎麼還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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