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桐接了盆水進來，聽到他這樣質問母親，沒好氣地說：“離婚不是你想要的嗎？”

    鄒鬆問完這個問題，借著酒勁，把心裏的那委屈徹底地渲泄出來：“我到底是不是你親生的兒子？當初我結婚，現在又默許我離婚，我在你們眼裏到底是什麽？”

    鄒鴻飛脾氣上來，在原地轉了兩圈，想找東西他：“這個敗家玩意兒真是讓人見著就生氣。”

    鄒母揪住他的服，看著鄒鬆說：“行了，你也別這麽生氣，既然半夜回來問了，我們把話說開就好。”

    鄒母拉了椅子過來，讓他坐下，隨後說：“你先把臉，一酒氣熏得我房間都臭了。”

    鄒桐擰了一條巾給他。完臉，他覺清醒了一些。

    鄒母坐在他的對麵，半是無奈半是心疼地說：“我想通了，強扭的瓜不甜，紫婷那孩子好的，既然你們過不下去，那就沒有必要再捆綁在一起。”

    “媽！我是你親兒子，不管怎麽樣，你都得站在我這一邊。”鄒鬆說。

    鄒桐聽不下去，翻著白眼對他說：“你都三十五六歲了，說話邏輯怎麽還跟個小孩子似的？做什麽事都要父母跟在屁後麵？”

    鄒鬆聽不進哥哥的話，眨著眼睛，無賴地說：“媽，張紫婷對你來說，就是外人，你怎麽能幫著一個外人呢？”

    鄒鴻飛訓斥他：“你這個畜牲說的什麽混賬話？”

    鄒母擺手製止他，耐心對鄒鬆說：“紫婷是個好姑娘，跟你在一起是個錯誤。我們別耽誤了。”

    “你才跟接多久就這麽維護了？你忘了當初不就是圖咱家的錢才一門心思想嫁給我的嗎？”鄒鬆無力地說。

    “說會把孩子生下來給我們養，什麽都不要。說實在話，我聽這樣說，寧願要一點錢，這樣不會顯得我們鄒家是刻薄的人。”鄒母說。

    鄒桐聽不慣弟弟這樣指責母親，冷笑道：“你都三十五歲了，說話像個小孩子一樣。家裏的事你從來沒有管過，一天到晚在外麵瞎混，你能不能稍微懂事一些，不要那麽自私？”

    “我怎麽就自私了？我混到材料研究院的首席研究員，讓我們這種商戶出的家庭出了個知識分子，說出去爸媽臉上也有，難道這不算我對這個家的貢獻？”鄒鬆不服氣地說。

    “哼！你怎麽不說你那些一堆七八糟的人？結完婚了還不肯收心，讓我們全家替你在後麵屁。你現在覺得委屈？你想過我們的委屈嗎？”鄒桐低聲咆哮著。

    鄒母看著兄弟倆吵架，瞬間覺得煩躁。先示意大兒子：“鄒桐，你別說了。”

    隨後注視著鄒鬆，眼睛裏是無盡的歎息：“我上個月去檢查，查出腺癌。”

    鄒鬆睜大眼睛，不敢相信：“怎麽可能？是不是誤診了？”

    說完他要站起來，被母親按著肩膀又坐回去。

    鄒母說：“不是誤診。我這個人向來無爭，對你們兄弟二人也極大地克製，尊重你們的想法和選擇。我相信因果報應，可是我並沒有做那些十惡不赦的事，我想唯獨在你和紫婷的婚姻上，我做了錯誤的選擇。

    既然想離婚，那我就全，就當給那個準備出世的孩子積點德。與其將來看父母冷眼相對，不如給他一個輕鬆一點的家庭氛圍。你看韓墨和喬語，兩個人雖然沒有親生父母陪伴，但也沒有長歪。”

    這鄒鬆跟他們比起來，簡直就是惡貫滿盈。

    鄒鬆不能接母親患癌癥的事實，他搖著頭說：“一定是誤診，一定是誤診，明天我再帶你到仁華醫院重新檢查一遍。”

    鄒桐看著這個稚的弟弟，語氣冰冷地說：“已經找了城最好的醫生看過了。”

    徹底打消他的幻想。

    鄒鬆雙手揪著頭發，嗚嗚痛哭起來。鄒母走過去，將他攬懷裏，輕拍他的肩膀。

    他一邊哭一邊說：“媽，我又不想離婚了。”

    鄒母說：“強扭的瓜不甜。”

    鄒桐把這個弟弟拎起來：“行了，哭哭啼啼的像什麽樣，快滾去睡覺，別再打擾爸媽休息。”

    鄒鴻飛全程被忽略在一旁，大兒子把他想說的話都說了，這會兒他發表總結語言：“行了別再借酒裝瘋，我和你媽老了，管是管不了你，等你和紫婷把婚離了，我們就徹底不再過問你的事。”

    鄒鬆一隻手扶在門框，聽到父親這樣說，心裏難過，用另一隻手捂著眼睛，痛苦地說：“爸，媽，我錯了。”

    鄒母朝他揮手：“你永遠都是我的兒子，快去睡覺吧。”

    第二天一大早，韓墨摟著喬語睡覺還沒有醒來，他的手機響了。

    他接了起來，那端的人對他說：“兩天了，這個阿爾蓋比沒有說一句話，還鬧著要找X國使館來涉。”

    韓墨坐起來，慵懶地說：“我們手上不是有充分的證據嗎？零口供也可以治罪。”

    “我是看他的態度實在囂張，心裏氣不過。你能不能過來一趟？”那端的人說。

    “怎麽？要大變活人嚇他？”韓墨笑了笑。

    “差不多也是這樣意思吧，你呢也正好出口氣。現在人還在城，我能安排，到了京城，那是想見也見不著了。”

    韓墨個懶腰：“行吧，那我就去會會這人。”

    掛完電話，發現喬語正睜著大眼睛看他：“你要去哪兒？”

    韓墨低聲吻：“我出去見個人，中午回來吃飯。”

    喬語往上挪了挪子，攬著他的腰，打了個嗬欠問：“你去見什麽人？”

    韓墨看的神態像一隻懶貓，讓人心，他出手指去刮的鼻子：“人。”

    喬語張就咬他的手臂，韓墨吃痛連忙告饒：“我去見見那個阿爾蓋比。”

    這才放開他，翻個繼續睡，臉上是一種得勝的笑。韓墨再次俯去吻：“醋壇子！你剛才咬我，等我回來，十倍奉還！”

    喬語無所謂地說：“拭目以待！”

    韓墨起床去洗漱，換好服下樓來，在院子裏到在打太極的韓長渝。老爺子今年八十多，神尚還不錯，形也矯健。

    他打個招呼：“爺爺早。”

    “這麽早上哪兒去？”韓長渝一邊比劃一邊問。

    “有點事兒出去辦一下，中午回來吃飯。”他停下回答他。

    “那就快去快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