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禾的心都快撞破膛飛出來了!
這狗皇帝,他是真想讓裴琰死啊……
蘇禾雙手死死地攀在粥棚頂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裴琰。
二十位將軍,每人十支箭,足足兩百支!難怪蕭緒會說出那樣的話。這不就是九死一生嗎?而且裴琰他不能傷!他會流,他的傷口會潰爛,他會疼!
“皇上怎麽這樣很狠心呢?我們大人怎麽辦啊?”
秋韻和容玉都開始抹起了眼淚。
蘇禾從小高臺爬下來,揚聲道:“燒開水,備好草藥!我們大人敢以一敵百,咱們就等著他大勝歸來。”
秋韻和容玉應了聲,趕去忙活。
“禾兒,真的不會有事吧?怎麽今兒沒見著張酒陸。”宋秋祥快步走過來,焦急地問道:“咱們幾個也不會武功啊,萬一真有人對大人下黑手怎麽辦?”
“大人敢去,想必是做了萬全的準備……”蘇禾轉頭看向了案臺上的菜刀,頓了頓,又道:“就算大人真沒打過他們……大不了我上去把他搶回來。”
“你如何打得過他們?那些可都是經百戰的將軍。”宋秋祥急得直跺腳,四看著,急聲說道:“張酒陸去哪兒了!”
“說不定張酒陸躲在暗幫他呢。”蘇禾吸了口氣,故作輕鬆。
宋秋祥怔了一下,若有所思地點頭:“也對,今日這場合,他不該不在的。許是就像說的,他肯定躲在哪裏,正準備幫大人呢。”
“蘇姑娘,想好了嗎?”蕭緒站在粥棚外麵,雙目灼灼地看著蘇禾:“等下一開戰,那可沒機會了。”
“滾!”蘇禾此時再沒心與他多言,直接轟人。
蕭緒也不氣,了條板凳往粥棚前一放,自顧自地坐了下來。他帶著隨從,直接手把圍在粥棚外麵的人全給驅趕開了。
此人一邪氣,那些百姓就不敢著他,見他趕人,便趕退到了幾丈外,這樣一來,倒是粥棚前麵的人一眼就能看到空地上的戰況。
蘇禾不想搭理蕭緒,匆匆從桌子上收了些東西,也了長凳過來,放到了粥棚前坐著。孫嫦佳已經慌了,也不敢打擾蘇禾,所以拽著宋蘭瓷在粥棚角落裏,兩個人抖了一團。們也不像蘇禾,敢說出上去搶人的話來,除了心裏默默向上天祈禱,裏一個字都不出來。
咚的一聲,戰鼓敲響了!
蘇禾的心仿佛就在這一瞬間停止了跳,屏住呼吸,死死地盯著裴琰。
起風了,風好大啊!
吹得沙土彌漫,迷了人的眼睛。
隻見裴琰抬手,猛地用力,把長槍紮進地中,然後拿出帕子緩緩蒙上了眼睛。
“這裴琰也太自大了吧,竟然把眼睛蒙上了。”蕭緒撇撇,扭頭看向了蘇禾:“二十對一,還全是經百戰的將軍,哦,對了,他們都是葉將軍麾下,對於裴琰那可是恨之骨,今日絕不會輕易放過他。”
“閉。”蘇禾猛地出火折子,低斥道:“你再聒噪不停,我就拿火燒你。”
“這麽兇。”蕭緒挪了挪屁,又笑了起來:“兇吧兇吧,反正……”
轟地一下,火折子當真丟了過來,準準地落在了蕭緒華的袍子上。他嚇了一大跳,蹭地一下跳了起來,手忙腳地拍開了火折子,起還在冒煙的袍擺看了一眼,臉終於變了。他慢慢抬頭看向了蘇禾,那眼裏的殺意一閃而過,驀地,他瞇了瞇眸子,又笑了起來。
“兇吧,看你還能兇多久。”
就在這時,一隊玄鱗衛跑了過來,鋥鋥幾聲,長刀出鞘,手腕齊齊翻,刀尖朝下,進了土裏,直接連了一道泛著寒的刀之欄桿,隔開了蕭緒與蘇禾。
蕭緒臉變了變,冷哼一聲,坐了回去。
“玄鱗衛奉命保護長公主府家眷,閑散人等,退開。”玄鱗衛的首領大步走到了蕭緒麵前,目冷銳地盯住了蕭緒。
“你敢對本王下令……”蕭緒猛地站起來,麵鷙地看著麵前的首領侍衛。
“吾乃大庸玄鱗衛,敬王來吾大庸,就要守我大庸規矩,再敢調戲我大庸子,休怪刀劍無。”首領侍衛蹭地一下拔出長刀,指向蕭緒。
蕭緒臉變了又變,冷哼一聲,“我們走。”
他帶著人抬步就走,幾步之後又扭頭看向蘇禾,冷笑道:“小禾兒,走著瞧。”
蘇禾沒理他,走到首領侍衛麵前抱拳行了個禮,激道:“多謝將軍解圍。”
首領侍衛回了個禮,低聲道:“奉裴大人之令保護夫人,蘇姨娘。”
“大人那裏,沒事吧?”蘇禾問道。
首領侍衛並不回答,他收刀鞘,轉麵對裴琰那方向站好,警惕地觀著四周的人群。
蘇禾不好再問,隻能自己去看。
鼓響三聲才是進攻,此時第三聲恰好響起!
馬兒嘶鳴聲,利箭鋥鳴聲,威嚴低喝聲,還有觀戰的百姓們的驚呼聲,幾乎是同一時間響了起來,若幹種聲音龐雜地灌了蘇禾的耳朵,的耳像被無數把小鐵錘子敲打著,嗡嗡鈍痛。
那空地上方,二十支箭朝著木桿去。
裴琰手持長槍,縱躍起,那長槍在他手中宛若長了眼睛,挑、撥、、、掃……
第一波的二十支箭被長槍挑落,第二波的二十支再度來。
四周倒吸涼氣起此起彼伏。
這回竟然發的是雙箭,每位將軍發的都是雙箭!同時四十支箭,距離還這麽近,裴琰一人一槍,在飛來的利箭中騰縱躍起,長槍在半空中劃出淩厲的嗡鳴聲!
蘇禾看得目不轉睛!
裴琰武功高強這是眾人皆知之事,但絕大多數的人隻是聽聞傳說,今日是頭一回見到。他如矯龍,似獵豹,又像靈活迅猛的鷹!他一人一槍,削落滿地斷箭,兩波攻擊之後,無一支箭到他後的長桿。
蘇禾的心髒此時卻揪得更了。
場上那些將軍開始踢打馬兒,在空中跑了起來。若是不蒙眼睛,那風沙眼,會讓裴琰的眼睛難。但此時蒙了眼睛,馬兒跑起來,馬蹄聲急,又讓他的耳朵無法確辯認出箭來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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