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湖邊幹什麽？”皇帝臉鐵青地問道。

    “奴才也不知啊，是路過的宮發現的，隻見那湖裏浮著好大一團黑漆漆的東西，把宮嚇了一大跳。拿了燈籠去看，才發現那是鄭王！把他從湖裏撈上來，已經淹得半死了。”小太監指著湖那邊，聲道“而且，而且他裏還叼著好大一條蛇！”

    “蛇？”皇帝皺眉，想到了宴席上的那道假滕蛇。

    “是一條真蛇，好一條蛇，還、還是活的！”小太監抖如篩糠，眼中全是驚恐之。

    想想那畫麵，一個胖子在黝黑的湖中浮沉，裏竟還叼著一條扭的蛇，任誰看了都會做噩夢。

    “混賬東西！反了！他反了天了！真以為朕拿他沒辦法！來人！來人！”皇帝眼睛裏能噴火，著削瘦手，指著宮外的方向怒吼起來。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過後，場麵反而安靜了下來。

    眾人小心翼翼地看著皇帝，等他下旨。

    皇帝深深吸氣，咬著牙，從齒裏出一句“把鄭王，送回去。”

    “遵旨。”眾人連忙行禮，朝著湖邊奔去。

    “裴琰一家獨大，沒人能牽製他了。可惜慈王這邊沒個能人，陸相家的兒子，不中用啊。哎。”忠和公公愁眉苦臉地說道。

    “廢，全是廢。”皇帝臉黑得像下了三個月暴雨的天，轉過，每一步都狠狠地踏在地磚上，恨不得一腳跺碎了腳下的磚。可這樣走了沒一會，他的腳又開始疼，於是更暴躁了。

    “那齊郡王家的長子，齊霽風，倒是不錯。外派了兩年，也該回來了。”忠和跟在皇帝邊，低聲說道。

    “宣他來見朕。”皇帝怒氣衝衝地說道“就他一個人來，不許讓慈王知道！”

    “是。”忠和公公連忙行禮。直到皇帝走遠了，他才慢慢直起腰來，眼裏閃過了一抹不易察覺的冷意。

    ……

    蘇禾把蜂刷到烤得金黃脆的豬豬皮上，秀氣的鼻子皺了皺，歎道“太香了，我的手藝怎麽會這麽好呢。”

    裴琰坐在一邊，手裏捧著蜂壇子，很配合地點頭“確實不錯。”

    “你說咱們兩個，一隻烤豬，夠不夠啊？”蘇禾放下小刷子，拿起小刀在烤豬上切了一小塊，咬了一小口，剩下的半口喂到了裴琰邊。

    “我吃點。”裴琰很識趣地說道“畢竟你在宮宴沒吃飽。”

    “說得我有多小氣似的，還能著你了。”蘇禾又切了一塊，咬一口，再咬一口，全吃了。

    裴琰原本張開的，慢慢合上了。

    不給喂了？

    “大人，聽說鄭王淹了個半死。”張酒陸進來了，著手，笑嗬嗬地報喜“這大過年的，竟然有這種大喜事！屬下聽了，可太高興了。”

    裴琰一臉嫌棄地看著張酒陸。

    他不在他的將軍府呆著，跑這裏來幹什麽？就這麽一隻烤豬，未必他還想蹭一條回去？

    “宋秋祥呢？”裴琰盯著張酒陸，語氣不善。

    “在荷園，我從荷園過來的。將軍府還有些東西沒置辦全，荷園裏什麽都有。”張酒陸笑著，從懷裏出一隻油紙包“宋姑娘讓我拿來給蘇姑娘的。”

    蘇禾接過油紙包，展開來，裏麵是炒得香香的栗子。

    “好吃。”蘇禾剝了個栗子，笑著說道“難為了，大過年的還給我烤栗子。”

    “這上麵的刀口可全是我砍的。”張酒陸得意地說道。

    “難怪，每一個都像被腰斬了一樣。”蘇禾笑道。

    “我嚐嚐這個。”張酒陸果然盯上了烤豬。

    蘇禾切了半邊，拿了餅，用食盒裝上了，讓張酒陸帶回去給眾人分了吃。

    裴琰看著蘇禾忙個不停，慢慢地把手裏的蜂罐子放到了桌上。

    罷了，不如睡覺去。

    秋韻和容玉坐在一邊，對了一眼，笑了起來。

    裴琰眼裏的失都快淌河了。

    “大人，這是你的。”蘇禾在桌前忙活了好一會，端了一盤包好的烙餅放到了裴琰麵前。

    “嗯。”裴琰挑挑眉，又來了神。

    “還有這個。”蘇禾拿著鐵勾子從火塘裏拉了一會，出一團沉甸甸的黃泥。

    “這是什麽？”裴琰問。

    “烤。”蘇禾用勾子把黃泥團團到一邊的地上，輕輕地敲開了那團黃泥。

    一瞬間，烤的香氣在風裏肆意飄。

    裴琰回來後去了趟書房，回慈恩院時，烤豬已經在架子上串好了，所以本沒想到火塘裏麵還藏了這樣的好東西。

    “我們王爺有了蘇姑娘，真是有口福。”秋韻端著溫好的酒過來了，笑著說道“連帶著我們的胃口都好了不。”

    “如今府裏人人都羨慕咱們慈恩院呢，說咱們這兒和別都不一樣，日子可了。”容玉也走了過來，蹲在蘇禾邊，拿著小勾子敲黃泥。

    蘇禾剛來府時，人人瞧不上，如今卻是人人都羨慕。畢竟不僅讓王爺隻疼一人，連也開始護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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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遍整個京城，隻怕都找不到第二個蘇禾了吧。

    裴琰用帕子包住滾燙的烤，用盤子裝著，長指握刀，慢慢悠悠地切開。

    蘇禾又在旁邊拉了一會兒，拿了那枝從宮裏帶出來的綠雲，揪下了花瓣，小手一揮，灑在了烤上。

    “此乃我獨創名菜，就綠雲殺。”

    “這名字……”裴琰在半空的手頓了頓，笑了起來。

    “不好嗎？”蘇禾反問。

    “好！”裴琰點頭。

    蘇禾說的，全是好的！

    呼啦啦……

    一隻小鷹落在了裴琰肩頭，他了小鷹的翅膀，從它的細上取下了信。

    “出事了？”蘇禾小聲問道。

    “小事。”裴琰笑笑，把信折起來，丟進了火塘裏。

    嘩的一下，薄薄的紙張迅速燃了灰燼。

    “我得出去一趟。”裴琰匆匆吃了幾口烤，低聲道“你也早些睡，不要吃太多。”

    “好。”蘇禾乖巧地點頭。他這麽晚還要出門辦事，想必是極重要的。隻有後宅安穩了，他才能放心大膽地做自己的事。

    裴琰很快就出去了。

    蘇禾也沒了胃口，如今他每次出門，都牽腸掛肚得很，那狗皇帝太壞了，誰知道會挖什麽坑陷害裴琰呢？

    “宮宴上哪家子最？”容玉收拾著桌子，好奇地問道。

    “說來也怪，這宮宴為何大家都打扮得很老氣，竟見不著幾個鮮豔的子。”蘇禾進宮時心中全是溪山一事，竟沒關注到這事。現在靜下來一想，倒品出些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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