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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升機降落在日瓦湖邊、朗峰腳下的一湖畔莊園。這裡是全世界最好的度假地，湖山，全年宜居，且毗鄰銀行業中心，既避世又可出世，東亞最頂級的權貴們最偏好在冬季來到這裡休養，聶西澤家的長輩也不例外。

從停機坪出來，是一棟黑曜石砌的尖頂房子，一位穿靛青一步的中年士等候在拱頂的長走廊邊，朝聶西澤鞠了鞠子，恭敬地問候，「二。」

聶西澤用稔的語氣問，「媽媽起了嗎？」

「起了，正和沈夫人在涼亭喝茶。」

「姨媽也來了？」聶西澤腳步一頓。

「是，昨天到的。」

顧影沒細聽他們一來一往地在說什麼，只顧悶頭跟在後頭往裡走。走過了不知幾重走廊和門廳，到了一岔路口，聶西澤忽然將攔了一攔，「你不用跟過去。」

「嗯？」顧影發出一個悶悶的鼻音。抬起臉，眼皮周圍是一圈委屈的紅，顯然是從機上悶氣到了現在。

「你……」聶西澤言又止，淺淺嘆了口氣，拿沒辦法的樣子，「我一個人進去，你待會兒聽安排。」

顧影怔了怔，過了一會兒，從嚨里憋出一句，「謝謝。」

聶西澤垂臉笑了聲，似乎有被的道謝荒謬到，「小影……你那麼不願，難道我還能你麼？」

門已有幾個出來迎接的傭人，他沒再說什麼，用拇指了發燙糯的眼皮後，獨自進了室，影消失在了浮世繪的屏風後面。

不知道，他在屏風之後刻意地停了停。傭人在旁邊耐心等著，但爺到底也沒等到那個姑娘心甘願地追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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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人沿步道將顧影送至岸邊，一艘小型觀景遊艇等候在那裡，搭手送顧影上去，「這一帶都是我們的私人水域，您到了想下來的地方，吩咐船員停船就好，他們會說法語和英語。有別的事，隨時聯繫我。」

顧影打起神點點頭，「您忙，不用關照我。」

遊艇破開純白的浪，沿湖行駛，速度十分平穩。到了一玻璃棧道，幾隻天鵝正在澄碧的水面上啄羽，旁邊一個玻璃容承了供人投餵的鳥食。顧影下了船，抓了一把麵包屑在手心讓天鵝啄食。

玻璃棧道向，是一造型獨特的玻璃建築，臨水平臺一直延到湖面，有幾位貴婦正坐在那兒喝茶閒聊，談話聲越過錯落的花木飄過來。

「你今年到飛，回香港的時候都。黎那些高定師傅見不到你人，業績都要一半了。」

「今年又fund了兩個基金會，親力親為，忙是肯定的嘛。」

有人哎喲了一聲，「該福的年紀，還弄得這麼辛苦。」

聶家親戚多，顧影是知道的。怕衝撞上哪位長輩，餵完天鵝拍乾淨手心，就打算原路返回。一扭頭，卻見聶西澤站在一步之外，無聲無息地看著，不知什麼時候來的。

顧影睜大眼睛，被他上前一步用手背堵住了，「噓。」

花樹後面傳來一道特別的嗓音，「做基金會是積福修德，再忙也不辛苦。真讓我頭疼的，只有孩子們的人生大事……」

這個人說話的咬字和語調太悅耳太悉了，是在哪裡聽過呢？

是誰單是說話的方式都顯得貴重。

「你兒子的婚事是能影響港價的，本來就該用心挑一挑。再說那個莊家姑娘，見了幾回，不是都說很好？」

「是很好。」那位夫人說到這裡似乎才順氣了，「我問他，媽媽準備的聘禮放在信託裡面都要生鏽了，你什麼時候去提親呢？他說他倒想明天就去，可人家姑娘臉皮薄，還不鬆口呢。我實在不知道他是真有心，還是又在糊弄我了。」

別的太太輕笑起來，「你兒子慣會敷衍人，可別被他輕易哄過去了。」

顧影眼睫抖了抖，對上聶西澤的目。他放下手，住顧影的手腕，靜悄悄地帶回了遊艇停泊的地方。

上船之前，顧影回頭看了一眼。但距離太遠，沒太看清什麼。

「別看了。」聶西澤淡淡道，「姨媽和我媽媽長得很像，們是雙胞胎。」

但氣質完全不同，顧影想。

聶夫人是個厲害房都很尋常，他手底下的公關公司也有能耐把這些私替他抹得乾乾淨淨。顧影，你很會算數，告訴我，你預備做他的第幾房？」

顧影陌生地看著聶西澤，這麼多年，這是他第一次用這麼殘忍的方式跟講話。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愕然過後，雙手地拳，眼可見地抖。聶西澤面無表地垂眸，「想打我？來，手。」

「……」

聶西澤勾了勾，「下不了手？看來還是有點分在的。」

顧影深深地吸氣，眼淚還是不爭氣地掉下來，沿著蒼白的下砸在手背上。很用力地掉，「你不用激我，在別人眼裡，我連做你的朋友都不夠格，更別提沈先生。他邊的人是什麼樣子你不是不知道，就算我有攀附的心，他也看不上我。」

「不用妄自菲薄，他可太看得上你了。」聶西澤冷笑兩聲，「你真就那麼天真，相信他幫你、庇護你，全都別無所求？」

顧影瓣輕，蒼白的側臉的妻子也說不定。

莊詠頤此時才轉過臉看向駱詩曼，「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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