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坐在四角方凳上,手搭紅木圓桌,「你也知道母親子,我若是私自出來玩還晚歸,定得怨你帶壞我,我過幾天有空再去東宮找你玩,今天我自己回去,你快走吧,要是耽誤事,又該到張相怪我。」
李煦收回手,看了一眼天,心中先算了算,即使鍾華甄休息一個時辰再走,回到家時天也不會黑,他由了,只是叮囑兩句:「那我先走一步,你好好休息。」
鍾華甄點了頭。
東宮的侍衛來催了幾次,李煦不耐煩,卻也知道事不能耽擱,策馬領侍衛離去,把馬車和林軍都留給了。
鍾華甄雖覺有些無奈,但也沒想太多。
輕輕捂住口,坐到床榻上,又抬手放下幔帳,等大夫過來。
鍾華甄平日不怎麼到這種地方,就算出門也不會是一個人。
這是個機會,抓藥的機會。
寬敞的院子打掃乾淨,床榻整齊。一個老大夫氣吁吁地往這邊小跑,侍衛背著他的藥箱。
「鍾世子,大夫來了。」
鍾華甄讓人都下去,只讓大夫一個人進來。
這老大夫是附近最近的大夫,行醫幾十年,被侍衛請來時還誠惶誠恐,能來這座別苑的人非富即貴,一不小心說錯話,那就是掉腦袋的事。
屋的帷幔垂下,只能看清人影的大概廓,老大夫跪下,先汗問一句道:「世子是哪裡有不適?」
鍾華甄聽他的聲音中的張慌,心中慢慢鬆了口氣,是個膽小的。
「並無不適,只是想和大夫您商量件事,」鍾華甄咳了一聲,「如果你敢泄出去,你一家老小的命,絕活不過明天。」
一出口就是狠話,把這大夫嚇得夠嗆,連忙磕頭喊世子饒命。
鍾華甄靠著床圍,看這大夫,「只是想問一樁怪病,你要是守不住,莫怪鍾家下手無,你應還是不應?」
連說兩次,大夫雙,也明白他今天要是不答應,鐵定是走不出這間別苑。
他儘量讓自己聲音平靜:「老朽為人醫者,不會泄旁人病癥。」
鍾華甄低聲音,「我寵幸了府上一個婢,最得我寵,這幾日得了病,總是腹嘔難,我母親不許低賤下人混淆脈,我想保住這婢,又不想這件事被他人知道,你說當怎麼辦?」
老大夫一聽就知道是闖禍讓婢有了孩子,他咽口水道:「世子要是不介意,老朽可抓幾味藥送至侯府,只消服用一次就無後顧之憂,保證不會讓人發現。」
「也好,你只需把藥送到侯府後門,明日午時一刻會有人出門找你,」鍾華甄的手蜷起,「屆時會有一百兩的賞銀供你保守,如果哪一天我在外面聽到這件事的傳聞,你該知道後果。」
老大夫額上都冒了汗:「老朽絕不會對第二個人說起此事。」
世家辛都是見不得人的,像鍾華甄這樣弄大婢肚子的事不見,要是哪天傳得沸沸揚揚,死的絕對是傳消息的人。
「希你說到做到,」鍾華甄按眉心,「若是太子問起我子如何,你只消說我子無礙,只是近日睡得不好導致疲倦,如果說得多被他察覺我在裝病,告知我母親,我必定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第15章
日頭開始斜掛時,東宮書房窗牖出暖的,鄭總管小心翼翼站在書房門口,朝里道:「殿下,天快黑了,該點燈用晚膳了。」
紫檀木案桌上擺有幾張已經開封的書信,面上有燒焦的痕跡,李煦放下手裡的折,抬頭看向坐在面前的幾位大人,開口說:「今天的事,有勞各位大人。」
「老臣定當不負殿下期。」
這幾個都是朝中的要臣,來商討刑部新發現的一些東西。宋之康有個相好,是個半老徐娘的風流寡婦,住得離宋家不遠。
這事蔽,沒幾個人知道。魏尚書底下人在排查四周時,發現這寡婦大白天的鬼鬼祟祟,躲過眾人神神叨叨,在燒什麼東西,衙役看見上邊的,當即搶過來,因為不識字,給了當時在場的魏尚書,魏尚書看完之後,立即審問這寡婦。
那個寡婦哭哭啼啼,也不知道自己在燒的是什麼,只說那是宋之康這幾天留下的東西,怕晚上出事,所以才想燒了。
魏尚書收了書信,只說這是宋之康貪污的證據,把寡婦嚇得磕頭求饒命。等事解決後,他回了刑部,派人去趟相府,請太子回京。
這幾張寫的是京城布防與林軍駐地範圍,蓋了,很顯然正要送出京,但要送到什麼地方,信上沒寫。
京城中人才濟濟,宋之康不算是大人,雖靠著一些假東西得到民間的好名聲,但真正算起來,他只不過是大司馬底下一個普普通通的員,連心腹都算不上。
這事不簡單,大司馬掌管京外武營,沒有必要借宋之康的手送這些東西出去,宋之康到底是要把東西送給誰,不得而知。
李煦讓鄭總管把幾位大人送出東宮,他又回了書房,點亮燭燈放紗罩,坐下繼續看這幾封信。
方才魏尚書說他在刑部對比過字跡,這些信件確實出自宋之康之手。
誰都以為這是個小得不值得一提的員,沒想到私下還能出這些東西。
上午市井之中還在傳大司馬利用宋之康陷害太子,下午就開始變風頭,了宋之康故意與外人勾結,太子縱容,以陷害大司馬於不義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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