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纏枝蓮紋的銅炭盆里燃著噼里啪啦的碳火，暖意融融，如同在太底下般暖和。李煦並不在乎自己剛才和鍾華甄那樣被南夫人撞上，只是覺得被鍾華甄捂住鼻有些丟人。

一直有種清淡的香味，混雜在藥味里，好聞極了，他問要過很多次薰香方子，一直沒給他正確的。今天味道一直往他鼻子裡鑽，自己又在他上蹭來蹭去，讓他小腹的火氣又上來了。

南夫人則是還沒從衝擊中緩過來，幫鍾華甄頭髮時，還低頭問一句：「那是太子殿下？」

縱使南夫人見識多廣，語氣里也依然有好幾分不確定，完全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才離開沒多久，李煦怎麼就出現在鍾華甄的浴桶里，還和抱在一起？

鍾華甄和李煦不一樣，是有恥心的，今天發生了什麼無法描述，只能喝口茶下臉頰燥熱，道：「今日的事不用告訴母親，免得憂心我。」

李煦悶聲說：「鍾華甄，給我上來。」

鍾華甄耳朵倏然紅得厲害，心底罵他一聲，他好歹是大薊朝的太子，怎麼連男大防都不顧忌？

南夫人為鍾華甄頭髮的作一停，頓時有種自己待在這多餘的覺。

屋裡的燭火點亮，漆紗燈緻，幔帳上的流蘇在晃，鍾華甄知道是他在催，深吸了一口氣，冷靜說：「太子殿下不舒服，有事還是明天早上再說，我明天還在府中。」

李煦嘀咕一句：「你子太小了，勒得我難，給我換一條。」

南夫人訥訥道：「老奴已經改到最寬了。」

「勒得就是勒得，我誆你做什麼？」李煦不悅道，「與其找你家世子的小玩意，不如去庫房給我找件厚實的過來，白白耽誤時間，若你家世子真是個男的，以後婚新娘子嫁進來，恐怕都得被委屈哭，天生就沒半點男人樣。」

鍾華甄耳朵嗡嗡響，忍不住道：「你給我閉！」

李煦被兇了一下，頓了頓，也不再開口。

鍾華甄抬手按住眉心，讓南夫人先下去。

南夫人這時也是尷尬的，只好先退下去，把地方留給他們兩個人。

羅漢床小幾上擺得的茶是熱的，鍾華甄放下手，輕抿兩口後，起攏上披的大氅，穿鞋走到床前，道：「你如果找我真的有事，那便直說，不用拐彎抹角。」

第67章

李煦裹在被子裡， 什麼也沒和鍾華甄說。

鍾華甄自覺是剛才吼他的語氣惹到了他，覺得不好再下他面子， 便沒再問。

床讓給他無所謂，下去和南夫人睡。幸好小七在長公主院子， 若是他今天在這兒， 自己解釋起來也麻煩。

鍾華甄轉打算離去，還沒走兩步， 突然坐起的李煦下了床，把抱起來。

沒準備， 懸空之時心一驚，問他做什麼。

他沒開口，只是踩著腳踏把鍾華甄丟到厚實的錦被上，還沒等起，他自己又上了床， 直接把放上，蓋上被子，讓和自己在一起，隨後閉眼睛睡覺。

鍾華甄的頭靠在他鎖子骨， 被他摟住， 怎麼掙也掙不開， 著實是頭疼，問道：「你到底要做什麼？」

「不是讓我閉嗎？那麼多話做什麼？仗著有點就蹭來蹭去， 睡覺， 」李煦一臉不耐煩， 他拿回東西捂鼻子，「再吵我就把你服全了。」

他說到做得到，鍾華甄一肚子的話，什麼也不好說。他在浴間說的那些話就好像忘記再提一樣，鍾華甄甚至有些茫然，想不明白他來做什麼。

知道態度堅決所以什麼也不打算做了？不像他子。

李煦是霸道強勢的，鍾華甄不想和他。

本來想等他睡著後再從他懷裡出來，哪知道再次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早上，李煦都已經走了。

天微亮，南夫人還沒過來，今天不是休沐日，他還要上早朝。

鍾華甄起來倒杯茶吃，看到一旁李煦忘記帶走的帕子，只能了額頭，撿起來放在一旁，等下人拿出去洗。

南夫人端洗漱的水進來，驚問一句：「世子昨夜怎麼了？頭髮怎麼這樣？」

鍾華甄愣然，坐在梳妝鏡臺前，看到自己襟散，頭髮也是糟糟的，頓時又覺得李煦那祖宗又做了什麼。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醒的，但一定醒得比早，把頭髮玩得一團，讓南夫人梳的時候都比以前小心翼翼。

長公主一大清早就找人來召見，南夫人給梳洗，心疼道：「世子從前頭髮漂亮順，一梳就能到底，太子殿下手也太欠，白白糟蹋了。」

鍾華甄著額頭，他昨晚直接坐進浴桶中已經讓人匪夷所思，如今又弄起小孩把戲，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開口道：「他一向如此，舞刀弄槍在行，旁的總要生疏些，也不知道對我頭髮起了什麼興趣。」

南夫人替梳好之後，從桌上拿起條青髮帶，給束髮，嘆道：「若是陛下當初讓世子做別的皇子伴讀，也不用被太子殿下欺負至此，旁的皇子都不像他那樣。」

鍾華甄頓了頓，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

最開始和李煦冷戰的時候，和三皇子李肇搭過線，他幫瞞查到刺客跟相府有牽扯的事，而則把狀元郎陸郴推去鄴城做通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