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華甄抬頭同他對視，猜他要談的是自己為什麼沒回信，便把藥籃給了婢，讓婢退開一些。

李煦下馬，將馬繩栓在一顆矮樹上，白馬一路奔波，噴出鼻息。他手時，手臂出一道疤痕，鍾華甄還沒反應，他就拉住鍾華甄的手，帶往前邊走。

愣了愣，視線從他的手臂挪到背上，李煦好像又高了些，從後看他背影時，只覺像做結實的小山。

他還是和從前一樣的狂妄自我，鍾華卻莫名覺得他變了。他們上次分開之時，他還是堵沒堵功，乾說出允許喜歡，讓留在京城的小屁孩子，現在竟然讓有了些奇怪的安穩。

低頭看他手臂上的疤，問：「你的手怎麼了？」

「臨州的齊恕大抵在京城安排了探子，聽過我手臂被大司馬所傷，天氣稍冷就會出現難以揮的況，他和我打了兩次，打不過我，特地挑著算過的日子來算計我，不過他還是太蠢了，我又聰明，沒讓他得逞，擊殺了他。」

李煦毫沒提自己怎麼的傷，炫耀的尾快要翹上天，鍾華甄手微微蜷起，想像得到那時的險境。

能讓他傷的，必定不是容易對付的人。

這附近清淨，周圍都是樹林，李煦剛從城外過來時路過一小山丘，禿禿，但草長得好，冒芽沒多久，底下是片藥田，這時候正是天氣好，清新怡人。

鍾華甄心想他也是會找地方，這裡是平日覺得無趣時過來坐著散心的。要再往前走就有人了，拉住他的手，不再往前走，只是問：「在這說吧，你來找我，是要做什麼？」

李煦頓住腳，如實道：「忘了。」

他來的時候肚子裡有一大堆問題，比如什麼時候對他有意思的，這一年多里都在做什麼，為什麼不回他送的信……滿腹疑問在騎馬路過時就突然消失了，他太悉的氣息。

鍾華甄慢慢出自己的手，心裡也突然有了些尷尬，那天為了離京，對他用了些手段，自己主親了他一次，現在回想起來還是讓人覺得不好意思。

往後輕靠在旁邊的大樹上，手背在後，斟酌道：「聽說你把昭王惹了？他在民間很推崇，你可得做好準備。」

「遲早都得要對上的，不是我死就是他亡。」李煦覺得帶著帽帷同他說話總有一種疏離，走上前，手摘掉，手又突然僵在原地。

鍾華甄的眼睛好看，這張臉也是常常被人誇讚的。不消金簪玉飾裝扮，烏黑長髮垂在前，只是幾束帶便把化般。在京城一直都被好事者說為人，甚至還弄過名次。

他這番舉讓鍾華甄有些驚愕，等看到李煦愣在原地的表後，什麼都沒說，只是垂下眸道：「你我相識這麼多年，若是看不習慣，不用勉強。」

李煦心怦怦地快速跳，都怕被發現聽到，他突然想起那天在他耳邊說話，的，讓他在雪地里吹了大半天冷風都覺得渾熱意沖口而來。

長得果然像孩，他呆呆地把帽帷帶在了自己頭上，怕被發現自己失態的端倪。

「你這是做什麼？」鍾華甄看他的作，有些一言難盡，「這是我的東西，你摘下來就是為了自己也過過癮？」

李煦聽出來了，是覺得自己好奇這種沒用過的東西所以拿來用用，他對是悉的，可又覺得整個人都讓他口中發乾。

「別瞎說，看看而已……我想起來了，你為什麼不回我信？就算我忙得沒時間給你寫，你也該回回我那封！」

鍾華甄是不敢跟他說燒了，只道：「母親攔下了，我沒看到信里容，你我既已經見面，你便親自告訴我吧。」

長公主素來不喜歡他，攔下信不給鍾華甄看說得過去，李煦嘀咕兩句，鍾華甄聽不懂，但也知道他說不出什麼。

鍾華甄收到的那封信上只潦草寫著給我等著，覺得要麼是李煦氣急敗壞時寫下的，要麼是時間匆匆來不及細寫，無論哪種，都不像是他會解釋的類型。

想的是對的。

李煦當初一個人在營帳中越想越憋火，沒得他允許就親他一口，親了就親了，他可以不在意，竟然直接就走了，讓他怎麼想都牙，心不平，拿出信紙想了半天措辭，一個字沒寫，結果又剛好遇到敵襲，只能匆匆寫下幾個字。

現在當眾對峙，他突然也來了那麼點恥心，怕覺得他稚，只能避過不談，同道：「信的事不說就不說，大家都別提。京城給我傳過消息，說找到了一個可疑的突厥人，後來被人給跑了。」

張相那件事還沒有結果，兇手一直沒能捉拿歸案，鍾華甄知道是誰，但不能跟任何一個人說，只得問他：「是誰？」

「不知道，人剛被抓半天就逃了，還帶走了大牢里的一個老囚犯，我猜他本來就打算去救人。」

鍾華甄有些茫然，印象中不記得有這種事。不過連那個人出現在京城都有些吃驚，旁的更是不知道。

微斂住細眉，在想以前的事。把從雍州帶去突厥的那個人是突厥的二王子，鍾華甄去突厥錢聽過他被自己兄長算計獄逃亡，隨後又在某次酒宴中突襲，砍下兄長和兄長邊一眾謀臣的頭，避父親退位，自己做了大汗。

他手段狠毒不輸李煦，卻比李煦要會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