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煦隔帽帷左看右看的臉，覺得怎麼瞧都瞧不夠。

微低著頭，心裡還在想事，李煦摘下帽帷，上前親了一口臉頰。

鍾華甄愣怔，臉倏地一紅，捂住被他親過的地方，道：「你胡鬧！」

「你上次親我的帳還沒算，這是利息，你就著樂……」他話還沒說完，臉突然一變，手抱過鍾華甄往懷裡護，抬腳一踹。

一個年輕男人捂著肚子哎呦地，他手上的鋤頭掉在地上。

李煦迅速把鍾華甄的帽帷蓋回頭上，冷聲問底下人道：「誰派你來的？」

鍾華甄看清人後，連忙攔住李煦說：「這是鄧城人，負責看守這塊藥田的。」

第73章

被李煦打的那個人劉紀， 父母雙亡， 今年才十五歲， 跟著爺爺被鍾府雇來看藥園子， 經常看到鍾華甄， 知道跟鍾府世子有關， 不敢上前靠近。

他沒什麼壞心，很容易害，每次只能在暗地裡看兩眼，遇到鍾華甄要幫忙時， 也急急忙忙跑到跟前。

鍾華甄子是好的，在這種地方不需要算計，需要掩飾自己份，但用不著擔心別人看出， 畢竟鍾世子在府中養病，一直都沒怎麼出門。

和在鄧城常見到的人都說得上話， 劉紀不敢奢想，每次都紅著臉靦腆。今天這時候鍾華甄早該到了，他沒見人影， 怕出意外，出來就看到李煦把一個人堵在樹邊， 還趁機非禮。

任何一個良家子也經不了這樣的屈辱， 他便小心翼翼地拿著鋤頭走近， 沒想到還沒手就被李煦發現了。

鍾華甄看他捂著肚子喚， 連忙蹲幫他診脈， 又挽起袖子，輕按他肚子，問他怎麼樣。

劉紀沒回答，臉都疼白了。

那邊的兩個婢也被驚，匆匆趕過來。

鍾華甄額頭，覺得他是傷到骨頭了。李煦的力氣很大，這一直知道，被他踹一腳，鐵定得在床上躺幾天。

周邊就是藥田，連風中都夾雜種淡淡的藥香，治這種傷的藥有。鍾華甄讓一個婢小心扶他回去，又讓另一人去采點藥草，磨給他敷上。

站起回頭，一邊放下袖子遮住細白手腕，一邊對李煦道：「你看你，闖禍了。」

李煦的視線從手腕上挪開，雙手抱挑眉道：「你倒是會把責任推到我頭上，你要是不扭扭，我也不會等他快近才發現。」

他還是這幅德行，鍾華甄不知道要說些什麼，手整理好帽帷，遮住緻臉龐，對他道：「他的是無妄之災，你今天若是來找我的，那便先進城裡，我要跟過去看看。」

形纖細，說話聲音也溫溫和和，上的那清香淡淡的，人靠近般。

李煦沒聽的，只是拉住的手，順著婢走過的路往前走，道：「我又不是不能和你一起過去，用不著催我，你也不看看你現在的份……說來確實忘了問，你現在是什麼誰？」

這幅模樣，自然不可能還是鍾府世子，大概率婢之類，不過不知道是哪方面的婢，竟能帶兩個出來。

鍾華甄腳步頓住一下，搖頭說：「沒對外人說過，你也不用問，回城時離我遠一些就行。」

確實沒跟外人提起過，說是自己妾室的傳言也是別人在私底下傳的，看起來有模有樣，也就沒制止。

李煦沒在意，沒覺得這有什麼大不了。他和鍾華甄十指相握，明明腳步穩重，卻莫名給人一種走路都像在嘚瑟樣。

在他後邊的鐘華甄輕按額頭，卻也隨了他，直接把心底的問題全咽了回去，沒問出來。

——他來找究竟是要做什麼？他又是以什麼樣的心說出那句他是喜歡的人？

他們之間的默契還是在的，你不說我不說也能猜到對方的心，他並不討厭的喜歡。

李煦比要自我，不會在意別人的想法，但鍾華甄知道他們間的隔閡到底有多大，皇帝對鍾家做的事，大家心知肚明。

他不會在這種地方待太久，以李煦的份也不允許。

而長公主若是知道他來鄧城找，不會給他好臉，說不定連都要遷怒。

……

鍾華甄這一年多不用擔心朝中變化，也不用提防有心人算計，安心待在府中，閒暇時學醫，算是學得小有所。

長公主是康健的，但小七因為早產，偶爾會莫名其妙發個燒咳下嗽，作為母親，總覺心驚膽戰。

幸而從小就開始養，整個子都是藥補出來，並不難學。

鄧城地方算起來並不大，比京城和青州主城都要小，鍾華甄給劉紀上好藥後，先一步回城，而李煦過了許久才慢慢牽著馬到。

他的侍衛已經安置下去，這邊的人雖沒幾個認得他，但大家都聽過鍾世子與太子自一起長大，同手足，當管家說起太子殿下要過來時，底下人紛紛一驚，連走路都小心翼翼起來，生怕驚擾貴人。

李煦該做什麼就做什麼。

他先是回鍾家給他安排的屋子睡了一覺，醒來時天已經黑了，又同這裡的下人問了問城裡況，之後隔著扇門同傳說中病弱的鐘華甄說了兩句話後，管家就過來請他出去用膳食。

鍾華甄作為世子，在這裡是不怎麼面的，一直借病待在屋中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