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華甄今天比李煦起得早，檢查一遍他腹部的傷口，去藥房幫他拿藥，出門時還特地吩咐屋外伺候的人不要進屋，想給李煦和小七一個相的機會，結果他直接看著小七哭也不理。

剛踏出門，小七泣對說：「甄兒，那個人壞壞。」

鍾華甄一頓，輕哄他道：「那是爹爹，不壞，以後會對七七好。」

「不要他好，他要搶甄兒。」

鍾華甄頓時明白他是哭的原因，輕他小鼻子，「就因為這個哭鼻子？以後爹爹是大英雄，不會跟七七搶，今天的事先不要跟祖母說，我待會還有事過去，一會兒就去你。」

小七還是個小孩，說事說不清楚，長公主對李煦態度一直和從前樣沒變化，說錯極容易惹長公主生氣。

小七眼淚應下，旁邊幾個婢帶他去長公主院子，鍾華甄則去端盆熱水回屋。

李煦背對躺在床上，一句話也不說，聽到端起托盤走近，還哼出重重一聲。

鍾華甄道：「你惹哭一個快三歲的孩子難道還有理？坐起來換藥。」

李煦這點倒沒違背，坐在床上道：「他自己哭，關我什麼事？」

屋兩旁燃的暖爐暖和，幾扇窗牖支起小口風，鍾華甄坐在床邊，替他解開衫系帶，又一圈圈解開白布，打算給他換藥時，被他摟進懷裡。

沒有半點準備，還被嚇了一跳，又怕不小心到他傷口，都不敢。

皺眉說：「先讓我把藥換上。」

李煦道：「這孩子哭哭啼啼，沒我當年風範，你哄他做什麼？越哄越來勁。」

他的膛實，跟石頭一樣，偏偏又火熱得燙人。

鍾華甄單手輕撐住李煦膛，幾乎無話可說，不明白他跟自己兒子較什麼勁，只道：「我又沒見過你三歲時的模樣，怎麼知道你當年風範是什麼？你要真不想我生氣，那就鬆開手，別耽誤我換藥。」

李煦不不願鬆開手，讓鍾華甄給他上藥。

他的傷口被小七了一下，又染紅了些，鍾華甄的作很輕，問：「是誰要對你下手，查到了嗎？」

「雍州和青州的人都有，我遇到兩波襲擊，第一次在陡坡，那些人是要殺我，後來我避去一座茅草屋，被第二波人放火出，他們要活捉我。我和盧將軍前晚商討過，第一次的人應該來自雍州，第二波則是青州的某位將軍，不知道是誰，但他一定和昭王有勾結，只不過自己又別有心思。」

如果他們能活捉李煦，再對外說李煦死在青州，那青州和益州的戰爭，一定會發，接著這幫人大概就會趁機奪盧將軍權。

再之後，讓李煦活著回去，將一切說是昭王的手段，而他們救了當今聖上，這便直接讓益州和雍州對上。

前者是昭王計策，後者大概就是青州將軍自己的決定，一群老狐貍。

鍾華甄先拿帕子沾熱水，給他輕輕掉腹部的余污，又給他上藥，說：「我不常待在青州主城，因為形緣故也不常見那些將軍，盧叔可信，你不用擔心。」

盧將軍前世至死都在守候青州，保命，讓好好活著，他如果不值得信，那青州便沒有人會服。

李煦手臉，鍾華甄手頓了頓，抬頭看他一眼，又繼續手上作，說：「又怎麼了？」

「我覺得我們生一個就好了，等我以後回京就封他為太子。」

鍾華甄眼皮都沒，隨口道：「晚了，我現在快有兩個月孕。」

第96章

李煦是什麼反應， 鍾華甄沒看， 幫他理完傷口後就要去淨手，李煦手拉住的袖口，喃喃問：「那怎麼辦？」

鍾華甄一頓，知道他對孩子沒什麼覺， 前世就沒聽過他膝下有皇子。

「這事你不想認下也不打，母親現在變了很多，很寵孩子，」開口道，「兩個小孩子而已，鍾府養得起。」

「我沒那個意思，」李煦聽出還在生氣， 連忙解釋， 「這未免太突然了，我一下為兩個孩子爹，你都沒跟我過半點口風。」

鍾華甄出自己的手，先用帕子了，對他說：「行了， 我也不是想怪你， 此次回來是，鍾家世子現在在回京路上， 或許不會活著回來， 小七會繼承我的位置， 太子之位， 還是給別人吧。」

長公主一直不希小七和李煦有牽扯，太子之位牽連後世，肩上擔子重，他不一定挑得起來。

腹中這個不知是男孩還是孩，但養在鍾府總比在皇宮好，如果李煦有其他子嗣，又得爭鬥一番。

就如三皇子李肇喜山水遊樂也依舊被朝臣推著出來一樣，事事都是難以預料。

李煦看的背影，也琢磨出一點意思。

他慢慢屈起，手肘搭膝蓋，撐頭開口道：「看你這意思，似乎不打算讓孩子跟我。」

李煦聲音淡淡，周圍的溫度比剛才低了幾分。

鍾華甄對他最為悉，倒也沒覺他的低沉的語氣可怕，只是先乾淨手，把帕子搭在面盆架上，坐回床邊幫他把服系帶系好，道：「你瞞著母親，讓為我擔心好幾個月的事我還沒跟你算帳。」

說話的聲音好聽，手指細白，上香氣也在往人鼻子裡鑽，李煦知昨日的擔心，頓了一會兒後，略過剛才的話題，嘀咕道：「那般不重視你，不得到你消息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