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消息都讓心裡都忍不住激，連寫信回青州時，也會跟長公主和兩個孩子說起李煦的厲害。

李煦來探傷兵的次數多了，但他每每都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就好像只是想來抱抱，胡在脖頸蹭親，再華甄華甄的個不停，這親一下那咬一口，都讓有種他想都快想瘋了的錯覺，明明他們見的次數也不算。

他和待不了多長時間，沒一會兒後，就得去探營中病患。

鍾華甄每次都捂住脖頸，從暗走出來，回想他那副狼模樣，又看他正氣凜然的背影，忍不住笑出來，都有些想弄清楚他上次和冷戰十多天，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李煦到底是厲害的，沒有後方牽制，他在戰場的手腳也放得更開。誰都知道他手段高，如果不小心應戰，絕對會輸得很慘。

烏黎沒小看他，但他底下那群將軍頗為自滿，在幾次差點把神武營將士擊敗後就開始傲起來，即便後續李煦小勝幾場，在他們眼裡也不過是運氣，昭王留下的武也占不功勞。

鍾華甄所在駐地的病患越來越，等人都快沒了時，便從駐地轉到了附近小城中，有了片刻休息的機會。沒過幾天，戰場上也突然傳來大勝的消息。

那時是傍晚，但天已經黑了，開始飄雪，枯枝上搭著一片白茫茫。

鍾華甄聽到有侍衛傳來戰場捷報，急忙出門，等聽到突厥大敗，烏黎重傷消失的消息時，還有些茫然無措，得沒站穩，扶住旁邊紅柱。

南夫人連忙扶住，「姑娘怎麼了？陛下應是無事的。」

鍾華甄的手搭南夫人手臂上，扶著紅柱慢慢站起來，眼睛都是的，不是難過的哭。

抹掉眼淚，忍不住笑了出來，對南夫人說：「我沒事。」

第111章

烏黎消失對鍾華甄來說不是好消息，但突厥大敗於而言著實是件喜事。

向那侍衛問了好幾聲， 得確定不是假的後， 才紅著眼眶讓人帶著侍衛下去打賞。

南夫人扶回屋中坐下， 問道：「姑娘要不要吃點什麼？」

「我不，南夫人，」鍾華甄拿帕子眼淚，抬頭看說，「突厥雖然戰敗，但烏黎消失， 指不定什麼時候會出事，得讓城中侍衛加強巡邏，如果陛下打完戰直接到這來， 他們說不定也會直接跟來， 我待會寫封信，你傳給侍衛。」

烏黎手段是狠的，他沒想像中那麼在乎輸贏， 不代表他不想要李煦的命。爾伯力在李煦手上， 他沒有幫手，便只能自己手。

鍾華甄了解他，烏黎比李煦沉得住氣，一定不會放過李煦回京前的機會。

南夫人知道鍾華甄一直很關注突厥的消息， 也沒含糊，應了下來，笑著道：「長公主一直擔心你在這會不會吃苦， 又知道你是什麼都不願說的，還給老奴來信，問起你過得怎麼樣。」

長公主刀子豆腐心，鍾華甄來的時候是百萬個不願意，看得出心中都有不悅，但這些時日寫過來的信，卻也不曾。

有給南夫人的，也有給鍾華甄的。

鍾華甄時常看到說啾啾頑皮，總在欺負哥哥，又說他們兩個關係好，教書先生不過說兩句小七，在一邊一起聽課的啾啾就哭個不停。

這孩子還不會說話，懵懵懂懂的，因為被小七抱著長大，格外黏小七。

鍾華甄握著南夫人的手，抬眸喃喃問：「青州尚在，母親好好的，兩個孩子也聽話，南夫人，你覺我是不是運氣很好？」

一切都向做夢一般，讓人猶如走在輕飄飄的雲朵上。

「怎麼問出這話？這些本來就是姑娘的，」南夫人有些不解，輕的頭，「若是侯爺還在，姑娘以孩份出生，當比現在更為風，鍾家得寵，以先帝子，你該是早早就被立為太子妃，不用經歷這番折騰。」

當年人人都說鍾華甄是男孩，大家覺得鍾家幾代單傳，私下議論長公主腹中孩子是孩的話會惹怒鼎鼎有名的戰神將軍，所以誰都沒去想另一種可能。

鍾華甄睡覺前腦子還有些暈乎乎，但謹慎的心思還在，去藥房備了一些藥，放在枕頭旁。南夫人雖覺得有些過於擔心了，卻也沒多說別的，畢竟這種時候多點心思才正常。

帳頂垂下流蘇，鍾華甄突然開始想上輩子的事。

其實沒見過李煦，對他的了解都來源於傳聞那些或誇大或真實的傳言，只知道他的厲害。

那時的烏黎早就登上突厥大汗的位置，他在大薊的土地上肆意揮刀，底下人命無數。鍾華甄是被搶去他帳下的俘虜，屬於他一人，突厥營甚至沒什麼人敢多看。

無法忍他視大薊百姓的命如草芥，但尋死的最後結果是因而死的人更多，區別只是死於誰的手裡。

即便到了後期，烏黎也只是坐在床邊，挲手腕的傷口，用無奈的語氣讓聽話。

烏黎喜歡從心底就依順他，鍾華甄做不到，沒人知道是誰，但還記得自己的份。

能幫到大薊鍾華甄已經很知足，害怕死亡，但也算是一種解。

屋裡的漆紗燈影影綽綽，南夫人拿起燈罩吹滅燈，室昏暗，只有月從刻花窗牖照進來，看不清。

「姑娘早點歇息，陛下明早就可能過來，你若是不休息好，他又該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