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華甄坐在人榻上仔細想了想,如果自己像他一樣沒事就靠在他口前不斷蹭嗅,都覺手臂上一陣疙瘩起來,心想這哪像話?就他那種銅牆鐵壁的,不得咬酸的牙?
「你淨會瞎說,不說這事,麻煩,」鍾華甄搖搖頭,撐榻起走向他,「沒多久天就要開始變冷,你別總穿這麼。」
李煦雙手在系細帶,鍾華甄幫他披上外袍。
屋裡燈輕輕跳,他手穿,自己拉上服,又握住手,開口道:「這幾天神武營招新有事,我吩咐陸郴他們辦妥,朝中有好幾個大臣都在關注你這胎是男孩還是孩,閒到這種地步也是見,所以我把手頭上的不事都分了下去。正好我看你在宮裡悶得不行,這陣子清閒,我帶你出宮玩玩,想去哪?不能太遠,你這還懷著孩子,晚上還得回來。」
鍾華甄噗嗤一笑,道:「要是讓別人知道你推了事專門陪我玩,遲早得說你一句令智昏。」
李煦一把抱起,鍾華甄習慣了,雙手摟住他的脖頸。
他往床邊走,嘖了兩句說:「你不也一樣?天天著我辦事的樣子神,被我迷得神魂顛倒,我不穿你讓你多看會兒而已。」
鍾華甄笑了笑,不得不承認他坐在案桌旁理政事的模樣很迷人,俊臉廓分明,上強勢的氣質令人不寒而慄,卻又不會攻擊到,每次去給他送湯粥時,都會坐下好好看他一番。
他不忌諱在一旁,也不會打擾到他。
「我沒什麼地方想去的,」鍾華甄在腦中過了一遍,「魏函青是不是已經認出我是誰?久沒見他了,他以前總為東宮著想,是個忠臣,聽說他妻子剛生孩子半年,我們去沾沾喜氣,到魏府看看他吧。」
李煦思考片刻,說:「也行,魏府安全,正巧可以帶你去走走。」
他說到做到,早上起來就來讓暗衛去傳消息。
魏函青是蒙的,他做夢也沒想到會收到皇帝皇后要來探他的消息。
這幾年來他特地避著有鍾華甄的場合,就是為了讓自己以後的仕途好走些,哪知道還能連人帶靠山直接到魏府。
……
在鍾華甄月份還沒太大,需要多出門散心時,李煦從不會缺席。
他是漢子,做到中有細也是在大事之上,對於那些有關鍾華甄的瑣碎之事,幾乎是他自小就養的習慣。
李煦從小就仗著大兩歲時時管教,不許這樣不許那樣,純粹的霸王子。可鍾華甄子弱,他也不只是不知道,雖說他不關注別的,但他倒是把喝藥時間都記得清清楚楚。
要是忘了,他會嫌棄地說一句心大意,沒有半優點。
他現在已經沒了小時候的頑劣,卻依舊保留著觀察的習慣。
小七和啾啾在鍾華甄有孕八個月時回了京城,長公主則在時隔快八年後,隨兩個小外孫再次踏了京城,探鍾華甄。
鍾華甄得李煦悉心照料,加上太醫和接生嬤嬤的準備,這一胎生得平平安安,剛進產房沒多久就傳來嬰兒啼哭聲。
是個小男孩,健健康康,哭聲洪亮。
李煦趕忙要進去,又被接生嬤嬤急急攔住,說還有一個,他進去會礙住穩婆手腳,李煦便只能待在殿外焦急等待。
長公主抱著小孩在接生的殿等候,小七帶著啾啾在偏殿裡等待,羅嬤嬤和南夫人在旁看他們。啾啾以前還是小小個,被長公主餵得長了些,乎乎的,看著便覺可。
他們都知道自己要有個小弟弟或者小妹妹,啾啾活潑,不停問什麼時候才能去見甄兒。
南夫人的頭,心裡在想應該差不多了。鍾華甄子雖一般,但質也算好,不會在生孩子上太久折磨。
上次是因為被李煦失蹤消息衝撞,現在這一胎很穩,醫都在這邊,也不會出太多事。
等第二個嬰兒哭聲傳出來,太監連忙向四報喜。
南夫人聽到是對龍胎,還喜得哭了兩聲。
鍾華甄子沒出什麼大礙,但生孩子著實費力氣,累得睡了一覺。
等再次醒來時,已經是深夜,李煦趴在床邊,長公主坐在不遠的圓桌旁,撐頭小睡,小七啾啾大概是不想走,又想見鍾華甄,在地上打了地鋪,兩兄妹睡得。
鍾華甄的手慢慢挪,輕輕握一下李煦的手,李煦倏地驚醒,反握的手,扭頭就要朝外太醫,被鍾華甄給攔住了。
「我自己也是大夫,沒事,只是有點累,待會再睡一下,明早起來應該就好多了,」聲音有些虛弱,「那兩個小的怎麼樣?」
一醒來就是問孩子,李煦不停親的指骨,道:「很是康健,哭聲都很大了,我都要被震聾了。」
長公主和小七他們還在這,鍾華甄有些不好意思,道:「你累不累?要不要也去睡會?」
李煦搖頭,沒大聲吵耳朵,只道:「你睡吧,等你睡著後我再大夫進來看看你,他們也說你很好,好好休息就行。」
鍾華甄知道他子,對他虛弱一笑,又說一句自己沒事。
李煦深呼口氣,「我也沒事,好好的。」
不想他擔心,李煦也不想牽掛。
他只要好好的。
第1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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