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尚書》這種古籍對于容鶯來說,不僅讀起來晦難懂,還非常枯燥乏味,不過半個時辰就開始犯困。
太暖洋洋地曬著,偶爾風一吹,斑駁樹影也跟著搖晃。容鶯伏在石桌前,纖細的腰彎曲著,朱紅的腰帶一直墜到地面。看得累了,趴在書上小憩,沒有挽起的發落肩側,出一段白凈而纖細的脖頸,就像脆弱的花,輕輕一掐就能摧毀。
聞人湙移開眼,執卷的手指了。
那夜在山中,他背了一個弱得像花似的小姑娘,聽到在耳邊碎碎叨叨地說了許多話。到溫熱的氣息近在頸側,冰涼的發進襟,他當時沒有太多。
直到他疲力竭地回去歇息,當晚又夢見了。
夢里也是那樣纖細腰肢,白如花的頸子,以及中帶著微怯的嗓音,在夢中破碎而纏人。
夢醒后,他去凈手時,仍覺著那聲音還在耳邊繞,使他心神不寧。
容鶯一無所知地埋頭小憩,一片葉子被風吹落,恰好落在出來的后頸,翠綠葉子在雪對比下很是扎眼。
并沒有睡著,正想手拂去,卻忽然到一點冰涼落在了那。
耳邊有料挲的聲響,那點冰涼很快又與葉子一同消失了。
裝作睡著,忽然覺得被到的那莫名滾燙。
聞人湙將落葉拿走,卻沒有立刻扔掉。
藏于袖下的手指攥,指甲掐進里,連著落葉被碾碎,染在了指和手心。
他面平靜,另一只手輕飄飄地又翻過了一頁。
第12章 喝藥 “可以了嗎”
聆春猜到容鶯會為了躲避喝藥去聞人湙的院子,早早就吩咐人將藥包送了過去。
到了晌午的時候,沒有要走的意思。聞人湙就命人多備了一份碗筷。等藥香飄出來的時候,下意識皺眉,接著就看到封善端了兩碗湯藥放到桌案上。
甚至還有些心疼,說道:“先生怎麼要喝兩碗藥,這簡直是折磨人。”
聞人湙抬起眼簾看了一眼,默不作聲將一個藥碗推過去。
“嗯?”
他言簡意賅:“你的。”
容鶯瞪大眼,不可置信道:“為什麼是我的?”
“洗化殿侍送來的藥。”聞人湙說完,又補充了一句,“因為你會將喝過的藥吐出來,我讓下人煎了兩份,你還是喝了的好,以免兩次折磨。”
容鶯面上寫滿了猶豫,他索將自己的藥端起,干脆地喝干凈,再面無表地飲茶。
見聞人湙喝得果斷,也到鼓舞一般,端起藥碗準備喝,才抿了一口,胃里就一陣翻涌,辛而苦的氣味兒直沖鼻腔,熏得淚眼朦朧。
掩咳嗽了兩聲,問:“我的藥是不是要更苦些,怎麼你會喝得那樣干脆……”
“都是一樣的。”
“我覺得還是我的藥更苦……”小聲地抱怨了一句,明顯是要推不肯再喝。
封善在一旁候著,心里已經在覺得容鶯果然是公主沒經過苦的,喝個藥都能喝得淚花翻滾。見到聞人湙皺眉,心想他是不是終于要忍不住,想將容鶯丟出去了。
下一刻,聞人湙端起了容鶯的藥碗。
封善湊在封慈耳邊低聲說:“我猜公子要倒了的藥,說‘喝不喝,不喝就滾’了。”
封慈搖頭,示意他再看看。
聞人湙面微沉卻沒有發怒,只是一言不發將容鶯的藥喝了小半,容鶯睜大眼看著他的舉,被驚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微斂著眉,去角藥漬,緩緩將藥碗推給。“可以了嗎?”
容鶯傻愣愣地接過藥碗,忍著反胃憋住氣一口喝凈了。
藥的苦沒能過心頭的驚駭。
沒想到聞人湙會這麼做,只是喝個藥的小事,就像是非要陪著做什麼一般。因為說苦不愿意,他就以作則地給喝了一半,眼神卻是冷著而,毫無要哄人的意思,更像是另一種的迫。
而他也知道,這套對容鶯十分適用。
——
幾日后,聞人湙也漸漸忙了起來,容鶯不好再去打擾。因為聞人湙對的指點,夫子檢查課業時并沒有出錯。容昕薇與薛化卿的婚事就在初夏,為了籌備婚事,也極再去書院,連著的伴讀也沒有再來,容鶯那幾日過得都輕松許多。
李愿寧比容昕薇還要年長一歲,自從回京就被家中長輩念叨著早日婚,然而隨軍多年,對于京中文弱公子和紈绔草包一個也看不上,時常和容鶯抱怨,連著容昕薇的駙馬也被貶得一無是。
“六公主在宮中消息不靈通,我表姐的小姑子私底下講過,那薛家的二郎薛化卿表面是個正人君子,背地還養了一個外室,眼看著和公主婚事近了,不顧那外室懷著他的骨,命人將推到河里淹死,不過一狼心狗肺的貨,竟也能攀上金枝玉葉的公主……”
容鶯是見過薛化卿的,聽到這樁事心里也不猶豫起來。雖然容昕薇對多加欺辱,可到底是不希堂堂公主嫁給一個品行不端的男子。
回到洗華殿,容鶯考慮許久,雖然心中懷疑這件事的可信度,最后卻還是忍不住去找容昕薇,順帶拿上了之前賞賜給的一個紫瓔珞珍珠項圈,想把自己的花鳥簪換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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