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苦惱地撐著下,隨手拆開一封信,看了兩行就將正要離去的容鶯住。
“阿鶯你等等。”他瞇著眼又讀了一邊這才確認字沒有出錯。“這封信上說,李愿寧私自出走,已經半月未歸,從揚州傳到晉州來,怎麼想也該有一個月了。”
他繼續道:“要是我記得沒錯,李愿寧也快生產了,你覺得回跑到哪兒去?”
“潞州,一定會來潞州找的父兄。”
容恪看出了容鶯的激,笑了笑,安道:我有了消息定會讓人告訴你,這兩日我們大敗敵軍,他們必定好一陣子不敢來攻城,我就帶你出去狩獵,打只鹿皮回來給你做帔子。順帶你也該補補了,瘦了這麼多不說,頭發都白了幾。”
他其實至今都有歉疚,若不是為了他,容鶯為公主,何須奴婢膝地討好聞人湙。也不知放走他以后,容鶯了多苦頭,才了今日的模樣。
“好在今年你在我邊,總算讓我有家人陪著吃團圓飯了。”
容鶯聽到“家人”二字,心中像是被一細小的刺扎了一下。
若是容恪知道了并不是什麼公主,不過是趙姬背著父皇生下的皇室恥辱,如今擁有的一切還會照舊嗎?
第67章 守城 “三月不見,思卿若狂”
晉州的冬天要比長安還冷, 好不容易大敗燕軍,對方元氣大傷暫時不敢出兵攻城,容恪得了閑, 帶著友人上山打獵當做秋游。容鶯也跟著去了, 小的子套了件厚實的圓領袍,高高扎起的發髻像兩個兔耳朵似的, 僅用一圈兔和紅發帶系上, 看著便十分喜人。
容恪把容鶯帶在邊, 逢人就問漂不漂亮, 害得容鶯一陣惱, 鬧得不肯出去, 他這才收斂下來。
關于營一事,軍中不乏將士們的怨氣滔天, 然而容恪在邊關待了許多年,戾氣還是有的, 將幾個挑事的單拎出來教訓,再命軍中大夫說著嫖的危害, 當然言辭中也有幾分夸大, 又是威又是恐嚇, 這才讓他們消停了點兒。
營知道是容鶯背后幫了們,也有人親自去給容鶯和容恪道謝的。大夫那邊一下子進一堆人,爭著搶著幫忙做活計,什麼臟活累活都往上攬,哪怕是采藥累得腰酸背疼,也比躺在營帳里不被當人的好。
容鶯沒想到自己只說了幾句話就能幫到這麼人,心也跟著暢快了起來,連著好幾日都笑盈盈的, 容恪拉打獵想也不想就答應下。
當日上山的打獵的人不,只可惜戰連野都不敢出來晃,跑了幾個山頭也沒獵中多,馬不累人都要累了。容鶯覺自己骨頭顛簸得要散架,平日里在馬場練騎還能中靶子,如今見了兔子,還不等拉弓兔子就跑沒影兒了。
容恪寵寵得,一見那灰兔竟跑了,笑著說道:“我家阿鶯看中的兔崽子還敢跑,看我不把它捉回來烤著吃。”
說著他就駕馬飛奔出去給捉兔子,其他將士們都有好勝心,在人面前總想表現一番,爭著打到最好的獵提到容鶯面前嘚瑟。
等到天快黑了,容鶯是半點收獲也沒有,其他人各提著野斑鳩和山兔獐子回去,生了把篝火圍坐一團,將烤炙一番分了下去。
容鶯坐在火堆邊聽著火星子的噼啪聲,溫暖的火忽明忽暗,周圍是各種鄉音夾雜的談話聲,有人喝了酒正縱高歌,也有將士因為思念家人抱著同伴眼淚汪汪地哭訴。提起故鄉便離不開長安與,眾人對聞人湙和趙勉之流又是一番罵,接著嘲諷起聞人湙大婚當日被逃婚的事。
容鶯聽到這里低著頭不說話。
軍營中多是濁酒,比不得宮里的釀,容恪早就習慣了,大口地喝著,看到旁邊容鶯抱著兔子發呆,問:“兔子可不認主,你該不是舍不得吃吧?”
容鶯眨了眨眼,說道:“它還太小了,等再養點多了我給你做個領子。”
容恪聽了大笑,毫不留地說:“你誆我了,我還從未見你做過紅。”
“那你別要,不給你了。”
“我說著玩的,阿鶯做得我都喜歡,這是阿鶯第一次做紅,我可珍惜著。”
聽到這話,容鶯垂下眼,臉上的笑意也淺淡了幾分。
其實在一年多以前,從花朝節回去,也曾給聞人湙繡過一條發帶,后來不等送給他便連同編好的絡子一起丟進火盆燒了。
篝火燃的正旺,上面架著今日打獵回來的野,烤到焦黃的表皮往下滴著油脂。容鶯窩在容恪邊小小一團,上披著一件厚實外袍,容恪將酒遞給,讓喝了幾口。
軍中的濁酒帶著一點甘甜和微酸,容鶯小口的啜飲著,不知不覺竟喝了許多。容恪注意到的時候,已經紅著臉打瞌睡了,下一點一點的像小啄米。
見到此狀,他將容鶯上的裳攏好,再打橫抱起往營帳的方向走。
容鶯已經有些迷糊了,被他塞進被褥中的時候還扯著他的角不放,容恪無奈地笑了笑,將的手指下來,低聲哄勸道:“快睡吧。”
“三哥……我想聆春了,我想回長安……”近乎呢喃地說完,容恪眼眸中也滿是低落。
“三哥也想回長安。”他守在邊關四年,再回到長安卻已經是人非,只能狼狽地逃離故土,連自己的親人都沒能見上一面,一晃這麼多年過去,也不知父皇是否還能認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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