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冷落在一旁,此刻心中正有怨氣,然而聞人湙虛弱地喚了一聲,還是照做了。
容鶯站著,聞人湙坐著,他需要仰頭才能看到的臉。本來見為梁歇擋箭,心里的確是氣得不行,但如今見這般委屈,又久久不曾相見,也料想會怪自己。
聞人湙低笑一聲,微仰著頭看,眸流轉中好似有意萬千,隨后微微啟,嗓音溫討好:“容鶯……”
與聞人湙相許久,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隨即俯去吻他。
燭火氤氳繾綣,隨著涼風而輕搖。
容鶯有許多話想問他,有委屈和驚喜,也有擔憂慌,然而在此刻都被這個纏綿的吻給平。
聞人湙冰涼的舌尖輾轉,齒吞吐間將的不安驅散,最后著氣,眼角微紅,埋進懷里悶聲道:“你沒良心。”
容鶯被他一噎,也不知道說什麼好,無奈道:“你騙我在先。”
第85章 宮 三皇子可真是孝子
晨破曉之際, 闊別長安三年的大周皇室又回到皇宮。
早晨開始飄起了小雨,秋雨寒骨,空氣都泛著涼意。
容霽領兵置罪臣, 想要開始清理朝廷叛軍。長安城的百姓閉門不出, 街市上都是散落的尸首。水隨著雨水一同滲進磚,又匯聚溪流緩緩流經大街小巷, 踩在青石磚上, 甚至能窺見磚中的碎, 令人不一陣惡寒, 渾的汗都要豎了起來。
聞人湙最厭惡雨季, 偏偏這一日又在下雨。容鶯著檐角連珠簾的雨水, 有些出神地想著。
沒多久,聽到屋里響起幾聲咳嗽, 便回屋去看他。
聞人湙的病似乎是愈發重了,有些擔心, 是否會回到瓏山寺那樣,虛弱到連走路都要依靠外力支撐。
然而正是在這冷風冷雨中, 掀起了一場轟轟烈烈的謀逆。
當容霽正在四搜捕容恪的下落時, 容恪卻領兵從城外攻了回來, 隨他一同的還有傳言在潼關死的蕭。各大世家也紛紛附和了此次的叛,只等今日徹底傾覆皇權。
聞人湙坐在馬車里,聽著車碾過石板的聲音,掀開簾子瞧了眼被染紅的雨水。容鶯坐在一旁,正在和他解釋昨晚為梁歇的擋箭一事。他淡淡地“嗯”了一聲,答道:“你昨日要是出事,我會讓人活剮了梁歇。”
“你這人好生不講理,此事與梁歇有什麼干系。”
“任何人的命都不值得你涉險, 我如此你,不舍得你被傷分毫,而你卻半分不惜自己,我不能打罵,自然是要去找旁人出氣。” 聞人湙收回目,將車簾重新放下。
雨連綿中,馬蹄聲漸漸近,而后在馬車旁停下了。
容恪直接掀開了聞人湙才放下的車簾,見到是他立刻冷下臉,看向車里的容鶯,說道:“阿鶯,這幾日不要跟人跑。”
他看不慣聞人湙的作風,即便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他還是不能幫著這位堂兄去殺害自己的父兄。“聞人湙,我再問你一次,當真是非殺他們不可嗎?”
聞人湙聞言,臉上掛著抹冰冷的笑意,反問:“怎麼,事到如今三皇子還在猶豫不決?”
“我在十八年前見過的靖昌侯府,比今日的長安街市還要慘上幾倍。”
他說完后容恪也變了臉,一聲不吭地策馬遠去,后跟著浩浩的兵衛,直沖著皇宮而去。
長安駐守的將士們不是被策反就是被鎮,宮里上萬的衛被容霽握在手上,此戰不知要死傷多人。這麼大的靜,為了不被燕軍趁虛而,李恪仍在后方牽制住他們。
整整三日,長安城的火不曾熄滅,宮門前的尸堆了山丘,面對著不斷的殺戮,眾人都顯得麻木疲倦,只盼著早日結束恢復安定的日子。
聞人湙活著這件事,給了容霽一個巨大的打擊,他手下的部將早已厭戰,到了最后死傷眾多,只剩下他們在做困之爭。
容霽與皇上又想殺出條路,從皇宮偏門溜走,卻被人領兵包圍,又一路退回了宣政殿。
天亮時分,容鶯起床時發現側人已經不在,侍來侍候梳洗,告訴今日一早,聞人湙便帶人進宮去了。
放心不下,立刻換了裳隨意挽了個發髻,騎著馬朝宮里去了。路上見到了將皇宮團團圍住的衛,在出示玉牌后紛紛放行。容鶯一路暢通無阻策馬去了宣政殿,那里已被重重圍住,殿外站著文武百與各大世家的人,幾乎大周舉足輕重的人都在這里了,他們皆是面凝重,看著遠高臺上站著的幾人。
在各式彩中,一白的聞人湙筆直站著,仿佛是花叢中未曾來得及消融的一捧雪。
翻下馬,提著角跑過去,引起許多人的注目,他們皺起眉低聲談,疑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子是誰。接著容恪也看到了,一把將扯到了自己邊,低聲嚴肅道:“你過來做什麼?”
容鶯還未答話,就聽容霽突然大喊了一聲:“爾等竊國賊子,無恥之徒!必將不得好死!”
容霽趴伏在地上,腹背的已經染紅了明黃的織錦長袍,一邊瑟著一邊怒斥叛臣,觀者無不唏噓。從前高傲自負的太子殿下,自以為此戰必勝,不惜暗害自己的手足,誰知當他以為塵埃落定時,才到了分出勝負的最后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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