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濡四下尋找，最後在沙發拐角發現了自己的行李箱，與另一個黑行李箱並排放在一起。

這個黑的箱子呂濡認識，是嚴斯九的。

他也要出門嗎？

難怪張姨要做他最喜歡的綠豆冰糕，也難怪他要用自己那個沐浴旅行套裝……

呂濡花了半分鐘捋了捋思路，在嚴斯九對面坐下，想問他要去哪裡，也想問他劉叔為什麼來了又走了。

可嚴斯九自顧自吃著早餐，一直沒抬眼看，也沒有要和流的意圖，呂濡只好下疑問，專心吃飯。

吃完早餐，席景瑜和張姨已經收拾好了兩大袋的吃食。

嚴斯九無可奈何，著眉心倦聲道：「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要逃荒呢……」

席景瑜給他後背一拳：「胡說什麼，窮家富路你懂不懂，在外面可不比家裡……」

「行行行我知道了。」嚴斯九忙打斷，然後轉頭對呂濡道，「吃完了沒？」

呂濡點點頭。

嚴斯九起：「走吧。」

呂濡下意識跟著他走，一直走到客廳時才察覺出不對。

前面的嚴斯九一手拎著兩大袋子吃食，一手推著兩個行李箱，徑直向車庫方向走去。

咦，他怎麼把的箱子也推走了？

呂濡在原地呆住，正想追上去提醒他，就見前方男人突然回頭，略有些不耐煩：「磨蹭什麼，快點！」

第十九章

車子平穩的行駛在路上, 道路兩旁的風景急速後退。

呂濡揪著前的安全帶，視線漫無焦點落在前方的擋風玻璃上，恍惚不已。

沒搞明白, 怎麼一眨眼就變嚴斯九和一起回雲城了……

閉里，男人上獨特的氣味在空氣里浮, 呂濡挪視線，瞥向駕駛座。

帽子摘了, 短利的黑髮下是一截冷白的頸, 向下是一黑, 和深的座椅融為一。

衛的袖口隨意堆疊在小臂, 出一截線條極為漂亮的腕骨, 和他的頸一樣，白而韌, 薄薄的皮下涌著男人藏不住的力量。

呂濡了發乾的。

不知道是不是的癖好獨特，總覺得嚴斯九穿黑有種說不出的味道。

沉靜克制, 帶了點冷，充滿忌。

像一團迷霧, 你明知道危險, 卻還是忍不住被吸引，想要一探究竟。

在一次又一次不甚高明的窺後，男人角一扯, 涼涼的眼風就橫掃過來, 語氣嘲弄：「想看就看。」

呂濡「唰」地挪開視線, 直直看向前方。

一聲輕笑。

「呵，出息。」

呂濡臉騰地就熱了。

是沒出息，但不能承認沒出息。

呂濡暗暗呼吸幾下，重新轉頭看回去。嚴斯九單手掌控著方向盤, 另一隻手臂支在窗沿，模樣懶散隨意，卻很好看。

是的，他幹什麼都是好看的，是那種遊刃有餘的好看。

嚴斯九果然就由著看，大大方方坦坦，毫沒有被人長久注視的不適。

最後還是呂濡自己敗下陣來，訕訕收回視線，低頭將手機里敲了很久的疑問轉化為語音播放。

【你最近不太忙嗎？】

很委婉，其實想問的是他為什麼要代替劉叔送回雲城。

說劉叔有別的事要忙，可早上明明還開車過來的。

果然嚴斯九聽出了的言外之意，瞥了一眼：「想問什麼？」

呂濡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敢直接問，解釋道：【我這次回去的時間有點久，會不會耽誤你時間？】

嚴斯九哼了一聲，語氣不太好：「你也知道時間久？」

呂濡抿住。

嚴斯九：「知道時間久怎麼不提前說？」

呂濡疑：【我提前和伯父伯母說了的……】

嚴斯九又是一記眼風掃過來，語氣越發的涼：「怎麼？都說了就不用和我說？眼裡這麼沒我？」

呂濡瞪大眼睛。

這……大概就純屬找茬了吧？

往年回雲城的事也都不用和他說的啊……

呂濡找理由解釋：【這幾天你沒在家，所以才沒和你說。】

嚴斯九不滿意這個答案，繼續找茬：「我昨晚在家，你怎麼不說？」

呂濡一時無語，想反駁，又想到他們還在路上，還要在一起相好幾天，最好不要惹他，於是乖巧道：【對不起我忘了。】

嚴斯九鼻子裡哼了幾聲，到底沒繼續找茬了，只朝手：「水。」

呂濡很早就發現低頭認錯這招對嚴斯九尤為好使。

大部分時間都能讓他一秒熄火。

鬆口氣，拿起礦泉水擰開瓶蓋後才遞到他手上，等他喝完了再及時接過來，擰好瓶蓋，作一氣呵。

這是他倆之前開車到逛時養的習慣，最後能默契什麼樣呢，有時候嚴斯九一手，不用說話呂濡就能知道他想要什麼。

背包的一側夾層里長期備著他常用的一些小件：打火機，薄荷糖，消毒，紙巾……

久違的悉與默契。

呂濡低著頭，不自覺地彎起角。

把水放好，打開包拿出兩顆西瓜味的薄荷糖，自己撕開包裝吃了一顆，另一顆準備等紅燈的時候再給嚴斯九。

不料嚴斯九眼睛很尖，眉梢一挑：「自己吃不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