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斯九黑著臉：「就是這個，他們憑什麼覺得我只能是呂濡叔叔？還爸爸？呵呵……什麼鬼！」

明豫笑著聽他吐槽完，慢條斯理問：「那小孩說你是呂濡叔叔，和小孩說你不是呂濡的男朋友，哪個讓你更上火？」

嚴斯九不假思索：「當然是說我是叔叔了。」

明豫推了推眼鏡，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尾音拖長：「是嗎……」

他這個尾音讓嚴斯九心裡咯噔一下，皺眉反問：「你什麼意思？」

明豫笑瞇瞇：「我沒什麼意思啊。」

他倆這打啞謎一般，聽得衛禮雲裡霧裡，問：「你們說什麼呢？我怎麼聽不懂。」

明豫把手機拍在他懷裡，笑著說：「你不用懂，嚴老闆懂就行。」

衛禮莫名其妙，拿起手機一看，通話已經掛斷了。

賓館中，嚴斯九扔掉手機，到煙盒，點上一支煙，連幾口，那莫名其妙的煩躁才被下去。

盯著昏暗斑駁的天花板看了半晌，他驟然冷笑出聲——

「明三他懂個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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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江城的前一天，呂濡帶嚴斯九去吃魚。

嚴斯九最吃魚，經常不嫌麻煩開半天車，就為了找個水庫吃魚。江城周邊大大小小水庫的魚，呂濡差不多都吃了個遍。

在來雲城的路上呂濡就一直想著，這幾天一定要帶他去吃雲城特產的野生潯江魚。

近幾年因為生態保護，市面野生的潯江魚越來越，很多店家都用人工養的魚來冒充，正宗的野生潯江魚不好找。網上有人推薦了這家主打野生潯江魚的私房菜館，看評價還不錯，就是得提前預定。

等了好幾天，總算在臨走前排上了。

飯館不遠，兩人沒開車，一路走過去。

傍晚，大片的火燒雲鋪滿天際，橙紅燦燦，把積攢了數天的霾一把燃盡。

路邊不乏舉著手機拍照的遊客，還有年輕小向呂濡請求幫忙合影。

呂濡脾氣好，隨手之舉幾乎不會拒絕。

拍完後，一對小為了表達謝意，熱提出要幫呂濡和嚴斯九拍合影：「你和你男朋友也拍一張吧。」

呂濡飛快瞥了眼雙手袋一臉冷淡的男人，忙不迭擺手，表示不用了。

小還有些憾：「你和你男朋友值都這麼高，不拍可惜啦。」

呂濡沒辦法解釋他們不是男朋友，只能尷尬笑著搖頭，再次拒絕。

小走後，呂濡走到嚴斯九側，兩人繼續往飯館走。

走了幾步，嚴斯九忽然開口，語氣平淡：「怎麼不拍？」

呂濡以為問怎麼不拍火燒雲，就解釋剛才已經拍過了。

還把照片找出來給他看。

嚴斯九掃了眼屏幕沒說話，抬腳繼續往前走。

呂濡追上，用餘瞟他臉。

不知是不是的錯覺，嚴斯九神似乎更冷淡了……

到飯館時，天稍暗，飯館大門兩側掛著兩串紅燈籠，把院牆青石磚映照得紅紅火火。

這家店在這裡開了十幾年了，口碑很好。

室裝修很有煙火氣，比較有特的是設了一面拍立得照片牆，被天然落日斜斜映照著，有種老時的靜謐。

路過照片牆時，呂濡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魚上來後，呂濡讓嚴斯九先嘗，然後一臉期待等著他反饋。

嚴斯九是吃魚的行家，想讓他滿意不是那麼容易。

好在野生的潯江魚質確實鮮，嚴斯九點點頭，說了句還行。

這就算比較高的評價了，呂濡放下心來，開始吃魚。

呂濡吃魚的方法基本都是嚴斯九教的。

哪些部位刺，哪些部位的質最，魚頭怎麼拆……這些都是嚴斯九手把手教會的。

呂濡挑出魚鰓下面的，放進嚴斯九的碗裡。

就像他經常對做的那樣。

嚴斯九抬眼瞥：「幹嘛？」

呂濡佯作鎮定，坦又無辜地回看他。

給哥哥夾菜而已，有什麼的。

嚴斯九看了幾眼，低頭把夾的魚吃掉，然後說：「吃你自己的。」

呂濡拿起水杯，遮住忍不住翹起的角，喝了一小口水。

也可以照顧他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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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務員上完所有的菜後，問呂濡和嚴斯九要不要參加一下店裡的活，可以送一壺老闆自己釀的花雕酒。

嚴斯九喝著寡淡無味的檸檬水，隨口問是什麼活。

服務員介紹說今天是老闆和妻子的結婚紀念日，店裡用餐的或夫妻可以拍照在照片牆上，老闆就送一壺自釀花雕酒，如果明年這一天他們還能一同回來用餐，餐費打五折，後年還能一起來，餐費四折，以此類推，堅持五年，之後每年這一天兩人同來用餐都免費。

這倒是新鮮，嚴斯九有了點興趣，問：「五年後就每年都免費了，你們不虧嗎？」

服務員笑著搖頭：「那倒不會，我們這個活從開業就開始做了，十幾年了，五年後還能一起回來吃飯的顧客，其實沒有多的。」

呂濡聽得發怔。這言下之意是說能堅持在一起的不多嗎……

「其實別說五年了，兩年後一起回來的都不多。」

服務員指著照片牆又說，「你們可以去看看照片，連續兩年以上的照片並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