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呂濡，只吃了半碗就有點吃不下了，磨磨蹭蹭小口抿著甜湯。

嚴斯九一看就知道吃不下了，笑：「行了，吃不完就別吃了，待會兒胃該不舒服了。」

呂濡不好意思浪費，還想吃完。

嚴斯九直接把的碗端到自己面前，三下兩下解決掉，說：「這下行了吧？」

呂濡眼睛不由瞪圓。

啊……為什麼吃剩下的……

嚴斯九對上震驚意外的視線，把勺子一撂，懶聲哼笑：「你這個表幹什麼？」

呂濡窘迫不已。

嚴斯九有輕微潔癖，在家吃飯都要用公筷，什麼時候也沒吃過別人的剩飯。

他是不是忘了……

呂濡微紅著臉，別彆扭扭，想提醒他那是吃過的。

嚴斯九不等彆扭完，直接探過來，撐在坐著的小板凳邊緣。

視線落在泛著水的上，結滾了滾，低聲輕笑：「怕什麼？親都親過了。」

第四十六章

呂濡快步走在前頭, 馬尾辮在腦後來去，背影整個寫著「氣鼓鼓」三個字。

還是大寫的。

嚴斯九雙手兜慢悠悠跟在後面，揚起的角就沒放下來過。

他真的有點後悔, 怎麼沒早點拿下小啞。

之前他都不知道矯個什麼勁。

老嚴把人都送到他手裡了，他非不要, 昏頭似的，傻呵呵非要當是什麼妹妹。

妹妹個鬼！

他缺妹妹？簡直可笑。

妹妹哪有朋友好玩。

不僅能逗, 還能親。

嚴斯九看著前面連生氣都這麼可的影, 忍不住輕笑出聲。

越發覺得之前的自己純是有病。

「小啞。」

他揚聲道。

前面的小姑娘只是微頓了下, 然後立刻加快了腳步。

不理他。

好辦。

男人拖長聲調, 逐個嘗試——

「呂濡……」

頓兩秒。

「濡濡……」

再停兩秒。

「濡寶……」

話音剛落, 前面小姑娘登時停住。

嚴斯九頓時到惋惜，「寶貝」還沒來得及喊呢……

呂濡臉紅心跳, 恥萬分。

平時江天天在耳邊「濡寶濡寶」的喊，也沒覺得有什麼問題, 但這兩個字從嚴斯九口中說出來，殺傷力超出的想像。

很像人間繾綣低語, 氣人。

臉燙得可以煎蛋了。

呂濡不得不承認, 真的沒什麼出息。

剛才不是生氣，不是不想理他，只是有點不自在。

也許是習慣了小心翼翼, 東躲西藏, 做不到像他那樣坦然自若, 將兩人的親公之於眾。

呂濡在原地站了幾秒，等呼吸平順了些才轉回。

嚴斯九雙手袋，站在路燈底下，暖的束籠著他, 面容深刻英俊，非常迷人。

他微微歪著頭，笑意滿眼，不說話只看著。

呂濡被他這樣注視著，雙不由自主向他走去，習慣在距離一步遠的地方站定。

【喊我幹什麼？】

小姑娘揪著角，似嗔非嗔。

嚴斯九忍著笑，一臉無辜低頭看：「你不理我嘛……」

不理他，他可不就得一直喊。

呂濡明知道他是故意的，故意用這種撒的語氣說話，但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在綿綿的視線籠罩下，臉又不由自主紅了起來。

想瞪他，讓他別這麼說話。

可眼神溫無力，毫無威懾力。

嚴斯九太喜歡這種不勝的神態，心尖像是被輕輕撓了一下，一片。

小啞什麼都好，就是臉皮太薄了。

總是很容易就臉紅。

最開始他就是被這樣迷的。

那時候他只是說一句簡單的「你今天很漂亮」，小姑娘立刻就能送他兩朵紅雲，半天不敢抬頭看他。

害他還以為自己說了什麼冒犯之語。

那時候他就在想，臉皮這麼薄可怎麼辦？太容易被人欺負了啊。

又不會說話，真被人欺負了，估計也只會默默掉眼淚。

這哪能行？

思來想去，嚴斯九決定以後還是他多費點心唄。

這一費心，不知不覺就著了的道，被迷了心竅都不自知。

幸好，他醒悟得早！

嚴斯九穩住漾的心神，側一指碼頭口的指示牌：「碼頭在這邊，是你走過了我才你的。」

呂濡一看真是，臉一時更熱了，完全不敢看嚴斯九，埋頭就往箭頭方向走。

這次嚴斯九不打算放過了，手一撈，就把細細一截手腕撈進手心，牢牢攥住。

「怕你又走錯了。」

他一派正經地說著，手指卻順著手腕往下，過手心，從指間鑽進去，扣住，任憑呂濡怎麼掙也不放開。

-

小型遊艇開至江面開闊停下，嚴斯九和呂濡站在甲板上放眼遠眺，水天相接已然泛起橙。

江面風大，挾裹著清冽氣，微微有點涼。

呂濡為了跑步，只穿了件短袖運衫，此刻就有點擋不住風，不由抱起手臂。

嚴斯九等了等，完全不見有想要投靠自己的意思，主詢問：「冷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