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斯九沒出自己的手,輕聲嘆氣:「好,我不走。」
呂濡聞言仰起臉看他,目小心,不敢相信的神。
嚴斯九被刺痛,移開眼,抬了抬手腕說:「下這麼大雨,我能去哪兒,起來吧。」
呂濡放開手,跟著他站起來。
對比窗外的風雨大作,室的氣氛凝重沉悶到可以擰出水來。
嚴斯九上還穿著被雨水澆的睡袍,這房子只有一個浴室,剛才被呂濡用著。
「你,你先洗個澡吧?」
呂濡小聲說。
嚴斯九瞥了眼還在滴水的發,淡聲問:「你洗完了?」
呂濡小幅點了下頭。
嚴斯九扯了下角。
半支煙的時間,能洗什麼?當他是傻子?
換做平時,他早穿了,住的後頸讓再說一遍,然後等著脖子向他求饒。
現在,一切都索然無味。
嚴斯九沒說話,抬腳往浴室走。
浴缸里的水果然乾乾淨淨,半點泡沫也沒有。
氣涌了幾下,嚴斯九深呼吸,冷笑兩聲,從柜子里翻出吹風機,又了條巾一併丟出去。
洗不洗,反正他管不著。
呂濡抱著巾和吹風機,聽著浴室里傳出嘩嘩水聲,心臟不停下墜的失重漸漸消失。
等吹乾頭髮,浴室里的水聲也停下。
不一會兒嚴斯九著頭髮走出來。
呂濡站在門外,想把吹風機給他用,男人只淡淡瞥一眼,說了句「不用」,抬腳從邊走過。
嚴斯九雖然神沒先前那麼冷漠,但上的疏離還是很濃厚。呂濡好幾次想開口說點什麼,都被他眉眼間的冷淡了回去。
跟在他後,從客廳到臺,從臺到餐廳。
嚴斯九沒管,對視若無睹。
嚴斯九從酒櫃拿出一瓶威士忌,又到冰箱裡找冰塊。
拉開冷凍層,一隻小布丁乖巧的躺在冰格旁。
目一頓,嚴斯九心中不由泛起一苦意。
之前他們鬧彆扭時,打開冰箱總會發現有一支雪糕躺在他的冰格旁。然後他就會拿著雪糕去找呂濡,狠狠「教訓」一頓,最後小姑娘抱著他的脖子撒撒,這彆扭就翻篇了。
這麼淺顯生讓人一眼就看穿的手段,嚴斯九從沒穿過,總是順著臺階往下跑,生怕跑得慢了點。
以前有多甜,現在就有多苦。
嚴斯九撇開視線,拿走冰格,關上冰箱。
他在小吧檯坐下,給自己倒了半杯酒,冰塊撞擊著玻璃杯壁,清脆的響聲是這房子裡唯一的聲音。
不用回頭,嚴斯九就知道呂濡站在他兩米之外的地方。
他走到哪兒,就跟到哪兒,像個小尾,讓人心煩。
嚴斯九知道是想找自己說話,可他不想說。
說什麼呢?他已經說的夠多了。
他獨自喝完半杯酒,又倒半杯。
連續三杯後,後傳來腳步聲。
呂濡走到吧檯邊,在他對面的高腳椅上坐下。
嚴斯九沒抬眼,晃著杯中琥珀。
呂濡拿過一旁空著的切子杯,想給自己也倒一杯酒,手剛到杯子,就聽見嚴斯九冷淡的聲音響起:「放下。」
呂濡握著杯子有些張地小聲說:「我,我只喝一點點。」
「不行。」
嚴斯九聲音里沒有商量的餘地,「放下。」
呂濡眼眶一紅,慢慢鬆開手指,把杯子放回原。
嚴斯九低垂著眼,沒看。
喝酒?
喝完之後第二天再給他來一句:對不起我昨天喝醉了什麼都不記得了。
有什麼必要?
不僅沒必要,還會顯得他特別可笑。
嚴斯九扯扯角,仰脖喝掉杯底的酒,然後起去拿了一盒牛丟在吧檯上。
呂濡知道他是給自己拿的,可現在不想喝牛。
想喝酒。
需要酒給一點點勇氣,不然怕說不了兩句就會哭出來。
嚴斯九見不接牛,還眼瞅著自己的酒,勉強下去的暗火又騰地竄起。
「想喝酒?行,你喝。」
他拎起威士忌往面前一放,冷冷笑道,「喝完你就把上,一個字不要對我說,我也不會聽。」
呂濡眼圈發紅,角下墜,頓了幾秒才手拿過牛。
嚴斯九冷哼一聲,把威士忌拿回來,給自己倒上。
呂濡拆開吸管,呼吸了數下,覺淚意減退,小聲問道:「那我喝牛,說的話你聽嗎?」
嚴斯九晃著酒杯,眼皮都不抬:「不聽。」
安靜了那麼幾分鐘,呂濡好吸管,一口氣喝掉半杯牛,然後抬頭問:「你是因為取消婚約的事生氣嗎?」
嚴斯九氣息在膛滾了幾圈,抬眼看,眸寒涼:「我不該生氣嗎?」
呂濡抿了抿,又問:「是因為我沒有提前與你商量嗎?」
嚴斯九盯了幾秒,忽然冷笑出聲:「你是這樣想的嗎?」
呂濡沒敢點頭。
雖然確實是這麼想的。
想來想去,只有這麼一個可能。畢竟解除婚約是嚴斯九一直想要的結果,只是沒有與他商量。
可現在看來,似乎不是這個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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