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后，林雙去世貿大廈四樓財務室對賬。

    戰宇寒仍然開著車堵在反貪局門口。

    三點多，終于看到戴亮的老款桑塔納來了。

    司機放下車，給戴亮打開副駕駛的門。

    戰宇寒幾步走過去，道：“戴局長！”    戴亮一愣，看戰宇寒稍有面，卻也不認識。

    戰宇寒沒敢冒昧手，低頭一躬，“我是戰宇寒，您的老戰友林志平的養子子！”    “林志平？”戴亮眼神一亮，“海鋼那個？”    “是！”戰宇寒點頭。

    “想不到市里的知名企業家，居然是老戰友的兒子！”戴亮主出手，跟戰宇寒一握。

    兩人上樓，戴亮說：“你養父還好吧？我們五六年沒見了。”

    “還好！”戰宇寒說，“就是高，子骨朗。”

    “我們這個年紀，都這樣的！”戴亮笑，“你爸煙酒厲害！”    “是！”戰宇寒說，“現在戒了不了。”

    兩人寒暄幾句，戰宇寒簡單說了工業園駐的事和疑問。

    戴亮說：“你這個況我會重視！但也不能只聽你一面之詞！這事我會上報市委調查取證！這期間，所以駐協議都不能簽署，另行通知！”    “那好！”戰宇寒說，“伯父只管秉公辦事，戰氏的確考核不達標，宇寒無話可說，如果存在暗箱作，還請伯父為宇寒主持公道！”    ......    下午四點，林雙終于對完了所有賬目。

    就等報表復印件出來，拿著離開財務室。

    門口進來一個人，四十幾歲，容嫵。

    林雙認得，是葉振升的人路婷。

    但是路婷沒認出林雙是誰。

    “上次的發票今天給我開了吧！”路婷在會計老何辦公桌前坐下。

    “購收據！”老何說，“拿給我看看。”

    路婷從包里拿出上次的收據遞給老何。

    老何看一眼說：“二十萬元的金磚，都開貴重金屬？”    “那不是找事嗎？”路婷說，“好歹弄了個駐名額，別惹出麻煩！”    “那開什麼？”    “開辦公用品吧！”路婷說，“我也就過去報賬結算用。”

    “公司開票信息給我。”

老何說。

    路婷拿出一張寫好的字條，遞給了老何。

    駐名額？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林雙心頭一，路婷給誰買了二十萬元的黃金？    而且還說到駐名額！    不我聽錯了吧？    拿出報表復印件，林雙出了財務室。

    沒有下樓，在拐角的鐵樹后站住，等路婷出來。

    十幾分鐘，路婷哼著曲子離開了。

    林雙急忙又返回財務室。

    “何姨，剛剛那人開發票，是哪家公司的信息？”    老何看一眼路婷放下的字條：“張娟。”

    “張娟？”林雙說，“開給了個人？”    “路婷一向如此，”老何說，“這是又給哪個單位采購禮品，開個人安全一些，畢竟二十萬黃金開單位發票，豈不鐵定是行賄的證據？”    林雙飛快跑出了財務，跑下樓去。

    一徑跑到樓下廣場，就看到路婷坐進自己的灰標致里。

    林雙急忙跑向自己的邁赫，鉆進駕駛室，啟車子。

    路婷調出車，慢慢駛車道。

    林雙的邁赫隨后跟上。

    兩臺車子一前一后，距離一百多米，駛出市區，到了發展大道。

    路婷的車子拐進了一家工廠。

    林雙在路邊泊了車，看到工廠金的標牌：金邦制造。

    金邦制造！    林雙的腦袋轟的一響，立刻明白了，路婷的二十萬黃金，是給金邦采購的！    但是為了避嫌，發票以辦公用品的名稱，開給了張娟！    而金邦，以一個不流的企業，取代了戰氏的駐名額！    這足以說明了金邦是通過行賄，達到了目的！    林雙不假思索，調轉車頭，加足馬力，返回世貿大廈。

    時間已經是五點半，大家都在忙著收拾下班。

    林雙氣吁吁地跑回來，負責給對賬的會記嚇一跳。

    “怎麼了，雙兒，還有不對的嗎？”    “沒有，”林雙說：“何姨，剛剛那個寫著張娟的字條，麻煩您給我！”    老何一愣：“要那干嘛？我倒垃圾桶里去了！”    “我急用，”林雙跺跺腳，“哪個垃圾桶啊？”    “中間那個！”    林雙跑去洗手間門口，掉水貂外套，擼起袖子，把幾十斤重的垃圾桶磕翻了。

    這一大堆垃圾，充滿了污水、茶葉、剩飯，惡氣撲鼻！    林雙有一剎那的無措，隨后蹲下，開始翻找。

    記得那是一張普通的白紙，掌大，上面只有幾個鋼筆字：金邦鑄造張娟。

    翻找了十分鐘，兩手在冷骯臟的垃圾里凍得不聽使喚。

    碎玻璃劃破了手指，沖開指上的污泥。

    林雙眼睛里蘊了淚，手底下卻沒停止翻找。

    如果的推斷立，那張寫有張娟兩字的紙條，就是最好的證據。

    而路婷拿著給開好的發票，到金邦找張娟結算去了！    金邦干了什麼事，用得到二十萬的金磚做賄賂？    那一定是有關工業園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