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嫣看著秦玉蘭的眼睛，愣了好一會兒。

    秦玉蘭究竟想做什麽。

    回容家，對，對容家，對的兒都是百害而無一利，甚至對容家的口碑、財產、份都會產生影響，這種況下，為什麽要讓回去？

    是在裝，在演戲，還是真的想回去？

    秦玉蘭知道在想什麽，從包裏拿出了一本相冊，遞到容嫣麵前。

    相冊裏，大多是年輕時的秦玉蘭，和年輕時的媽媽。

    們站在一起，笑得明豔燦爛。

    後麵有幾張，是們和小時候的元洲的合照。

    容嫣著照片上的媽媽和哥哥，一時有些怔忪。

    “我和你媽是很好的朋友，那時人家都我們‘雙蘭’，你媽和容世恒的事我都知道。阿嫣，但凡我有別的選擇，我都不會嫁給容世恒。”

    豪門聯姻，從來由不得自己。

    楊又蘭不想和容世恒離婚，卻不得不離婚。

    秦玉蘭不想和容世恒結婚，卻又不得不和他生兒育。

    “你是因為我媽媽，才對元洲這麽好的？”

    秦玉蘭點了點頭，想了想又搖頭：“起初是因為你媽媽，想把虧欠元洲的都補給他，後來覺得，就算是其他人生的，我也不會虧待他分毫。”

    “大人尚且無辜，更何況兒。”

    他們都是豪門的犧牲品，誰又比誰好到哪裏。

    容嫣看著，一時無言。

    沒想到，秦玉蘭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這跟想象的很不一樣。

    “你媽和容世恒離婚時，容家執意要你哥哥，你媽媽找到我，問我願不願意把你接回容家，不想你跟著苦，我自然是願意的。”

    容嫣想起了外婆說的話。

    原來們當時聊的是這個，媽媽也是為此而哭。

    可最終沒能回到容家，所以……容家不肯要。

    容嫣笑了，鼻尖微微酸。

    想起了媽媽的話，問：“容家不肯要我，是因為我是兒嗎。”

    秦玉蘭麵上浮現出一不忍：“是。你小時候長得很像你媽媽，他們厭棄你媽媽，連帶著厭棄你。如果你是男孩，的確會吃很多苦。”

    容家不可能不要孫子。

    但孫就算了。

    盡管心裏早有準備，驟然聽到這些話，還是會被刺傷。

    上輩子毀滅了宇宙嗎，才會讓所有的報應落在一人上。

    容家厭棄，父母外婆不疼。

    唯一的憐憫，就是讓遇到了遲景淵。

    還好有遲景淵……

    “抱歉，我沒能幫到你什麽。”秦玉蘭的眼底有一抹歉疚。

    “如果你想回容家，我會盡力幫你。”

    “這些年我在容家站穩了腳跟，有了話語權，想要接你回來並不是問題。隻要你願意，我可以恢複你容家千金的份，把你這些年錯失的，都彌補給你。”

    容嫣抬眸。

    回去，從未想過回去。

    那個所謂的家，除了給傷害以外，還給了什麽？

    無助的時候尚且得不到關心，現在有了自己的盔甲，更不需要回去了。

    但是——

    容家虧欠的，怎麽算？

    容家虧欠媽媽的，又該怎麽算？

    如果不回去，是不是私生的份永遠得不到正名，媽媽死也還是個小三。

    可以不要權勢、富貴，但不甘。

    憑什麽就應該活得如此憋屈，他們卻心安理得的富貴，哪怕回去給他們添堵，也能讓心裏暢快一些。

    “如果我回去，你能澄清我媽媽和我的份嗎。”容嫣問。

    容家是一切風暴的來源，隻有他們公開承認容嫣和媽媽的份，謠言才能徹底碎。

    秦玉蘭麵難。

    “阿嫣，我現在隻能接你回去。”

    “但你回去了才有機會不是嗎？相信我，等時機了，我一定會公開你和你媽媽的份。”秦玉蘭握住了容嫣的手。

    容嫣慢慢了回來。

    知道這件事很難，尚且弄不懂秦玉蘭是真心還是假意，又怎麽能迫。

    “我還在出差，這件事我會考慮的，項目結束後給你答複。”

    “好。”

    秦玉蘭再次拿出了名片，推到麵前：“我知道你無法相信我的誠意，但沒關係，我可以等。我和你媽媽這麽多年的朋友，我對你真的沒有惡意。”

    容嫣收下了名片。

    “有沒有惡意我自會分辨。”

    起，準備離開。

    目一掃，卻看到了不遠，去而複返的容元洲。

    要命，他屬跟蹤的麽，怎麽每次都被他撞見。

    容元洲走到半路才想起，還沒有問最近的狀況。

    他們是朋友，他更是醫生，不問一下心裏始終不踏實，想了想折回來，卻沒想到看到這一幕。

    他的母親，居然跟蹤他，來找阿嫣。

    “媽，阿綺被潑紅酒的事已經說清楚了，是阿綺找茬在先，阿嫣是自衛反擊。”

    容元洲擋在了容嫣麵前，“阿綺對阿嫣一直有誤解，是我太衝，一聽見妹妹哭就不了，生怕委屈。媽，你別為難阿嫣。”

    容嫣怔愣。

    這還是第一次，元洲站在麵前，維護。

    他的本質是不壞的，隻是於他來講，隻是個朋友，而容元綺是親妹妹罷了。

    所以每次麵臨選擇，他都會偏向容元綺。

    秦玉蘭點了點頭。

    “這件事我和容小姐聊開了，希以後別再為難阿綺，如果還有下次，我一定不會客氣。”

    秦玉蘭瞞了對話容。

    在容嫣沒有考慮清楚之前，份的事還是先瞞瞞吧。

    容元洲心下鬆了口氣：“那您先走，晚點我再回去。”

    秦玉蘭走後，容元洲替容嫣把了脈，問了近期的飲食狀況，確定沒什麽問題後，說了句“工作不要太勞累”，準備離開。

    走到半路，他回頭看容嫣，眼裏神未定：“我母親找你，真的是因為阿綺的事？”

    顯然，他有所懷疑。

    上次在九川山，阿綺同樣吃了虧，母親卻沒有為難阿嫣，為什麽這次就忍不住了？

    “不然呢？”容嫣反問。

    容元洲沒再說話。

    算了，興許是自己想多了也未可知，還是先……觀察觀察吧。

    謎底，總有浮出水麵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