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變了。

    變得小心翼翼，變得畏首畏尾，似乎隻要牽扯到，他都沒辦法像從前那樣痛快決斷。

    從醫院出來，沈明珠住了他。

    的臉也不太好，這些天，總是想起容嫣和他擁抱的畫麵。

    小心翼翼地問遲景淵：“阿淵，你不會騙我的，對吧？”

    的眼裏充滿了不安全，無法判斷他和容嫣之間的關係，但遲景淵親口承認過的，他們是叔侄。

    叔侄怎麽可能有那樣的。

    一定是想太多了，想太多了。

    但是——

    還是和他再確認一下，隻要確認了，就不會再胡思想了：“你和容嫣，隻是叔侄關係沒有別的，對嗎。”

    遲景淵知道在想什麽。

    他微微擰眉，神淡漠：“明珠，你之前答應了我什麽。”

    沈明珠看向了別，一時不言。

    “你職盛世前向我保證過，我們之間隻做朋友，你也會放下這段。如果你做不到，那麽盛世，我還是不建議你留了。”

    小家夥已經誤會在先，如果依然控製不住自己的行為，那他就得下狠手段了。

    沈明珠的臉微微發白。

    “你當真要為了那個人，辜負我們十多年的嗎？”沈明珠眼含熱淚，真的真的被他傷到了。

    “你說的那個人，是我妻子。”

    “你認為，你能和相提並論嗎。”

    一句話，將沈明珠徹底擊碎。

    原來……連和那個人相提並論的資格，都沒有啊。

    了他這麽多年，心甘願陪在他邊，卻在他心裏，連對比的資格都沒有啊……

    想笑，眼淚卻撲簌撲簌的落下來：“阿淵，我真的盡力了。可我不甘心，為什麽別人都可以，我不可以。”

    “我……你啊。”

    想要去抓住他的角，遲景淵卻率先邁開了步子，與隔開距離。

    “你真是瘋了。”

    “這幾天先請假休息，什麽時候考慮清楚了，再說。”

    考慮不清楚，就直接辦離職吧。

    說完，遲景淵揚長而去。

    遲景淵並沒有去駐場辦公室，也沒回酒店。

    他很煩躁，直接去找了卓然。

    卓然正好理完國際上的一個案子，看到遲景淵，他笑了，將架子上的紅酒打開，給他倒了一杯。

    遲景淵仰頭喝了個，眉頭依然擰，看上去心事很重。

    “說吧，又遇到什麽煩心事了。”

    杯底還有些酒，遲景淵晃著酒杯，有些心不在焉的：“你說，倘若隻是普通關係，人會親自手繪項鏈，製作出來送給男人麽？”

    “會啊。”卓然回答得很幹脆。

    “國外讀書的時候，班上不也有同學親手做了禮送你，可人家有男朋友，隻是純粹表達生日祝賀而已。”

    遲景淵沒出聲。

    他不是沒想過這些，可倘若隻是普通的禮，沈晏為什麽會那麽張，找不到手鏈，就跟丟了魂一樣。

    萬一真的隻是普通禮呢？

    不。

    普通禮也不行，都沒給他做過什麽手鏈，他沒有的，沈晏憑什麽有。

    遲景淵靠在沙發上，著眉心。

    “你來我這兒，就是問這個？”卓然覺得很好笑。

    屁大點事，他不懂遲景淵在糾結些什麽。

    冷靜決斷的遲景淵，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優寡斷了。

    使人惆悵啊。

    “我覺得你要是真好奇，不妨直接問問你家那位，說不定樂意告訴你呢，哪裏用得著自己在這兒糾結。”

    “我要是能問，還來你這兒？”

    萬一問錯了，惹生氣了，誰來哄？

    萬一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的，那他……算了，他才不想承認，他慫了。

    卓然聳了聳肩，好吧，他無話可說了。

    酒喝到了半夜，卓然一點醉意也無，遲景淵卻酩酊大醉。

    許誠將他扶上車，準備送回酒店。

    卓然著漸行漸遠的車，從盛世的辦公係統裏獲取了容嫣的號碼，直接撥了過去：“你老公喝醉了，正在回去的路上，他心不太好。”

    那頭應了聲後，掛了電話。

    已經給他倆創造機會了， 剩下的，就看他們自己的造化了吧。

    容嫣上了12樓。

    遲景淵剛吐過，吃了醒酒藥，現下正躺在床上休息，眉頭擰得很深。

    “怎麽喝了這麽多。”容嫣下意識皺眉。

    許誠很無辜，表示自己什麽都不知道，先生和卓然喝酒不需要他陪同，隻是他覺得到，先生心不好。

    容嫣打了熱水替他臉子。

    又去調了杯蜂水，細聲細語的哄他喝下。

    過了一會兒，眉頭沒那麽深了，看著也沒那麽難了，容嫣才緩緩鬆了口氣。

    “許師傅，你回去休息吧，我在這兒守著他。”

    許誠正要說什麽，床上的遲景淵微微睜開了眼睛。

    他看著容嫣，眸深沉如夜。

    以前看，總覺得哪哪順眼，恨不得抱在懷裏親、寵，總想把自己認為好的都給，固執地把留在邊。

    現在明白了心思，看著這樣的，反倒有些酸。

    他上了……那呢？

    對他好，維護他，願意哄他，是否和他此時的心境一樣？

    不，不一樣。

    如果真的他，就不會輕而易舉說出離婚二字，還想著以後離婚了回來看孩子。

    遲景淵閉上了眼睛。

    他微微側躺著，抱住的腰，仿佛上癮一樣拚命嗅著的味道。

    “你會離開我嗎。”

    埋在服裏，他的聲音朦朦朧朧的，帶了一難以察覺的苦，那種說還休的味道，濃於夜。

    容嫣失笑。

    孩子氣的喲……怎麽又問這些奇奇怪怪的問題了。

    著他的頭，他的頭發烏黑，順，手非常好，容嫣正要回答，抱著自己的手卻鬆開了。

    遲景淵滾到了床的另一側，側背對著：“你不用回我。我沒事了，你回去休息吧。”

    容嫣微微詫異。

    怎麽了這是。

    以前不守著他，他可是要發脾氣鬧小子的，怎麽今天這麽懂事了。

    “真的不需要？”

    遲景淵拉起被子蓋好，平靜的聲音帶了點小小的委屈：“嗯，你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