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瑤哼笑一聲，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

    “要是他和我姐真了，以後稱呼怎麽喊？”

    裴翊平時一口一個顧哥，一口一個嫂子。

    總不能各喊各的吧？

    問裴翊姐夫，裴翊問嫂子？

    簡瑤隻是想一想，就覺得那畫麵太稽。

    顧知衍默然。

    片刻後才側頭看，“看來現在心不錯，都會主開玩笑了。”

    簡瑤“嗯哼”一聲，“果然。”

    顧知衍：“果然什麽？”

    簡瑤背著手踮起腳尖朝著他挑眉，“果然是裴翊通風報信。”

    今天臨時出來探病的，沒有化妝，一頭順的頭發隨意披散著。

    一陣微風拂過，頭頂有幾綹頭發被風掀翻，呆萌呆萌的。

    顧知衍抬手把了的發整理好，“不必在意的瘋言瘋語，你要是真的介意了，生氣了，才是得逞了。”

    簡瑤點頭，“嗯。”

    徐助理開著車過來。

    顧知衍打開車門讓簡瑤先進，然後自己才進去。

    車門關上，顧知衍冷聲吩咐，“直接去瑤。”

    雖然簡瑤現在看起來好好的，但是今天到底是有點嚇到了。

    他怕自己待在顧園，安靜下來的時候會緒反撲。

    到公司已經一十點多了，顧知衍沒帶去食堂，讓徐助理帶了飯回來。

    紅燒鰻魚，糖醋裏脊，素燒菜心，還有一份排骨湯。

    顧知衍先給簡瑤盛了一碗湯，“喝點熱的會舒服點。”

    簡瑤知道，這湯是給“驚”的，捧著碗喝了一口。

    仰起頭的時候，剛好可以看到對麵顧知衍吃飯的作。

    他一看就是從小教養的很好，吃飯的作不不慢的，沒有一點聲音，也幾乎沒有碗筷撞的聲響。

    簡瑤其實沒什麽胃口，怕他擔心，勉強吃夠了平時一半的飯量就放下了筷子。

    顧知衍看了一眼，沒說什麽，喊徐助理過來收拾碗筷。

    飯後，顧知衍去開會，簡瑤隨意從他辦公室書架上選了一本書看。

    他應該是特意吩咐過，除了三點多的時候，徐助理進來送了咖啡和甜品，沒有任何人進來。

    一整個下午，簡瑤就窩在顧知衍的休息室裏看書。

    直到下午五點，顧知衍下班敲響休息室的門，才跟著他回去。

    回去的路上，順便去吃了頓酸菜魚火鍋，蒸騰的熱氣和喧鬧的人氣熏蒸下，簡瑤心好了不。

    從火鍋店出來回到顧園，天已經完全黯淡下來。

    院子裏的庭院燈陸續亮起，他們一路連燈也沒開，借著庭院的燈直接從遊廊回到主臥。

    簡瑤拿上睡進了浴室，熱水傾瀉而下，衝散了吃火鍋時上殘留的煙火氣息。

    洗漱過後，換好服出去。

    顧知衍正在窗邊打電話，看到出來起眼皮朝這邊看過來，“桌子上有剛熱好的牛。”

    簡瑤“嗯”的一聲，在沙發邊坐下，捧著杯子輕輕啜飲。

    顧知衍那邊好像在談公事，隻約聽到了“投資公司撤資”幾個字，電話就掛了。

    大概是顧忌的心，顧知衍難得老實睡覺，連手都沒有，隻是抱著，哄孩子一樣輕的後背。

    然而，簡瑤這一晚睡的並不安穩。

    許多久遠的記憶像是開了閘的洪水一兒腦傾瀉下來。

    眼前時而閃過年的陸承澤帶的臉，時而閃過老院長臨終前握著的手，讓回到簡家以後好好聽話，時而閃過父母的靈堂，和姐姐跪在地上泣不聲，目皆白。

    最後，是陸太太麵目猙獰的指著的鼻子，罵克死了自己的父母。

    簡瑤覺得整個人像是陷在寒潭裏，冷的徹骨，掙不，逃不掉。

    “瑤瑤。”

    “瑤瑤？”

    意識昏沉中，能覺到有人探了探額頭的溫度，手指拂過的臉頰，輕喚的名字。

    即將沉潭底的意識像是忽然被喚醒，劇烈掙紮，直到一亮湧進眼底，簡瑤費力的睜開眼睛。

    頭重的像墜了塊巨石，連呼吸都是灼熱的。

    外麵天大亮，顧知衍坐在床邊，看到醒了，拿著被子遞到邊，“你發熱了，先喝點水，等一下吃了飯再喝藥。”

    簡瑤撐著手臂起，顧知衍拿了枕頭墊在背後。

    一口水順下去，又幹又的嚨總算好了不。

    簡瑤接過顧知衍手裏的杯子，自己拿著又喝了一口，“昨天答應了今天要去那裏的。”

    顧知衍抬手幫拉了拉被子，“沒事，我等一下給打個電話。”

    簡瑤這才安心低頭喝水，一杯熱水下肚，夢裏那種徹骨的寒意似乎消退了不。

    顧知衍拿過手裏的杯子，抬眸看，低聲道，“還要嗎？”

    簡瑤搖頭。

    顧知衍放下杯子，“那我去給你盛點粥？王媽親自煮的青菜粥，或者麵？”

    簡瑤捂著肚子，覺肚子有點酸脹，很快一熱流湧出。

    抿了一下瓣，“我想先去洗洗…”

    浴室裏，看著上的零星的紅輕出一口氣。

    姨媽一向不準，這次似乎尤為不準。

    發燒加上姨媽期，簡瑤覺得自己隻是想一下都恨不得暈過去算了。

    匆匆洗了個熱水澡，收拾好出去。

    顧知衍坐在沙發上，低頭翻著手機，似乎在發消息，麵前擺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粥。

    他這兩天好像格外忙，他以前從不在私人空間裏理公務的，有事也是去書房。

    聽到腳步聲，顧知衍握著手機回頭，看臉發白，蹙眉起攬著坐下，“應該先讓你吃飯的。”

    他隨手把已經黑屏的手機扔到一邊，端起碗著勺子喂，鹹淡適宜，溫度正好。

    換做平時簡瑤就自己接過來吃了，可洗過澡後像是被空了力氣，覺自己連抬手的作都顯得格外艱難。

    暈暈乎乎的吃了粥，又喝了藥。

    顧知衍抱著放回床上，拉過被子將裹好。

    簡瑤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睡過去的，醒來的時候已經日落西山了。

    顧知衍沒去上班，穿著家居服躺在床上陪著，睡夢裏一隻手還握著的手腕。

    大概是藥效起作用了，簡瑤覺得自己好了不，盯著顧知衍的側臉看了好一會兒，才輕輕掰開顧知衍的手腕。

    睡了這麽久，該去換衛生棉了。

    然而，片刻後，簡瑤看著隻有一點猩紅的衛生棉整個人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