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在做什麽。”

    “給你做個福牌。”

    福牌是他們當地的一種特，每個孩子出生後，都會請專門的手藝師傅製作一個，刻上生辰八字和一句長者賜下的祝福語，放在家裏。

    有些孩子出生後夜夜啼哭，或者生了重病，家人就會把福牌放到祠堂裏，求祖先的香火保佑。

    “那你呢，也有福牌嗎。”

    “有。”

    原本是沒有的，但是時曄5歲那年第一次來小鎮的時候，時眉就找邵崖做了一個，隻是空著沒有祝福的話語。

    很快，江知念的福牌也做好了，生辰八字隻能模糊到年月日，祝福的話也空著，看起來有些荒涼。

    “想刻點什麽話嗎？”

    江知念嫌見刻字麻煩，就不想時曄過多刻刀，隻是搖頭：“跟你一樣吧，空著也好。”

    時曄將福牌翻來覆去看了幾遍，站起：“你等我一下。”

    說完自己拿著福牌去了店鋪的後座，不知道搗鼓了什麽，回來的時候福牌被串上了一手工編織的細繩。

    “看看，喜歡嗎。”

    江知念接過，著福牌正麵看了一會，忽然到了背麵有一種的，翻過來看到了一殘月。

    不知道是什麽材質做的，像是把某天用天文儀拍攝到的月球照片嵌合了進去。

    “這是……”

    “這是你出生那天的月亮。”

    他在網上找到了圖片，又找專人製作了小卡的樣子，嵌到了江知念的福牌裏，作為他送給的第一個生日禮。

    江知念拿在手裏，翻來覆去地看，不釋手，如果不是邵叔叔還在店裏，簡直恨不得撲到時曄懷裏，好好地親他。

    “喜歡嗎？”

    “喜歡。”不，應該說是太喜歡了。

    很多孩子出生後，父母都會留下一些什麽東西作為紀念，紀念孩子的到來，比如胎發、足印，這些都寄托了意與祝福。

    唯獨，連自己出生在什麽時候都稀裏糊塗的，隻有一張紙似乎證明了什麽，又什麽意義都沒有，但從今天開始不一樣了，時曄把出生那天的月亮送給了，仿佛的出生也是被人充滿期待地著的一樣。

    時曄看著江知念亮晶晶的眼睛，隻是將福牌替掛在了脖子上：“走吧，去吃飯了。”

    邵崖哼了一聲：“走什麽呀，好歹來了我家一回，又在飯點，吃了飯再走吧。”

    他指了指隔壁院子：“應該差不多了，跟我過去吧。”

    “走吧，那就去蹭頓飯吧。”

    幾人除了院子，鎖好門，又走進了隔壁的院子，一進門就看到一個大著肚子的孕婦坐在樹底下懶懶地靠著，沒什麽氣神的樣子，看到邵崖進來，才了了聲“公爹”。

    邵崖指了指：“我兒媳婦。”

    一個中年人聽到邵崖的聲音，便從廚房裏走了出來：“回來了，洗手吃飯吧，這是……阿曄吧？”

    “王阿姨，是我。”

    王阿姨笑道：“帶媳婦回來啦，來來，正好吃飯。”

    大家洗了手回到客廳的一張長桌上，王阿姨熱道：“可惜阿森不在家，上山采料去了，他沒事的時候老念叨你呢。”

    又指著那個懷孕的人道：“阿森的媳婦，阿雲。”

    時曄的目在阿雲的肚子上掃過，估著很快就要足月，要生了。

    王阿姨的手藝很好，做的都是當地的特菜，除了食材新鮮外，還有一些本地特殊的調味料，江知念很習慣，是聞著就胃口大開。

    隻不過阿雲似乎沒什麽胃口，隻吃了幾筷子就放下了，王阿姨勸再吃點，阿雲才重新拿起了筷子，但也隻是吃了幾口飯就又停了筷子。

    吃完一頓飯後，邵崖又拉著時曄去外麵樹下喝茶，阿雲沒跟過來，坐在院子的走廊下用草藥泡腳，見江知念扭頭看，又有點不好意思地背過去。

    王阿姨走了過來，問阿雲水熱不熱，然後又往桶裏加了一些熬製好的草藥。

    江知念悄聲問時曄：“為什麽用藥水泡腳，是你們這裏的習慣嗎。”

    時曄不了解，直接問了邵崖：“那是什麽草藥。”

    邵崖擺了擺手：“沒事，就是懷孕腳腫了，找人買了點去腫的草藥泡泡，舒服點。”

    他話音剛落，江知念就看到阿雲艱難地彎腰，手撓了撓小，撓得很用力，原本就被熱水泡紅的皮，是被撓出了痕。

    江知念覺得不對勁，拍了拍時曄的胳膊：“時曄，你看。”

    時曄看了一會，走過去製止了阿雲的作，又讓把腳從熱水裏拿出來，幹。

    “有沒有燈亮一些的地方。”

    邵崖家裏喜歡用那種昏黃的燈泡，夜晚照在人上，總是模糊的看不清。

    “有，我兒子他們的房間。”

    邵崖知道時曄是學醫的，看到他的神就知道可能有什麽問題，沒耽擱地就把人帶到了有白熾燈的房間。

    時曄讓阿雲坐下，先是看了看的眼睛和皮，發現有一些輕微的泛黃。

    “最近是不是總覺得很累，沒神也沒力氣，吃不下什麽東西，而且渾皮瘙。”

    阿雲點點頭：“都對，我就是這樣，不知道怎麽回事。”

    給時曄看自己手臂上的抓痕，有時候半夜得不行，都恨不得抓爛了。

    “去產檢的時候，重有減輕嗎。”

    “有一點，阿媽說是我吃不下東西的原因。”

    時曄又問：“最近腹部會痛嗎，或者輕微的不舒服。”

    阿雲想了想：“沒有，肚子沒什麽事的。”

    時曄點了點頭對邵崖道：“明天帶去縣裏做個檢查，跟醫生說懷疑是妊娠期肝膽淤積。”

    邵崖有點擔心：“這個淤積，會有什麽問題嗎。”

    “主要是對孕婦可能造肝損傷，還有些孕婦會引起膽石癥，也就是膽結石。”

    很多孕婦懷孕前檢膽囊一切正常，等生完孩子後就發現了泥沙樣膽結石，他們科裏就有個醫生，生完孩子後因為不知道有膽結石，為了下喝了一大碗飽含脂肪的，濃稠的白魚湯，當天晚上就痛得死去活來進了急診——急膽囊炎發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