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

    爹味男。

    沈頤喬忍不住在心裏罵了一句。

    上一次被這麽惡心到還是他在辦公室討論的那次，再往上數，是用一副老領導的口吻pua下屬。再再往上……

    總之次次都能讓被惡心到。

    天然和這個姓邱的老男人氣場不和。

    平時不會把工作緒帶回家的沈頤喬回家很明顯地表現出了緒，並不是發無名火，而是閑下來時總是無意識擰著眉。

    今晚是在爸媽家吃飯。

    陳清涵趁著送水果去茶室的功夫問周沉：“怎麽回事，力很大呀？”

    此時沈頤喬一個人在外麵客廳看電視。

    電視機上在放晚間新聞，看得心不在焉，一顆葡萄在手裏半天都沒送進裏。落地燈將的臉照得瑩白，而眼下則顯出了淡淡的翳。

    周沉大概猜到是工作上的事。

    他正開口，陳清涵拍拍他的肩：“我知道你們準備得很辛苦，這件事媽肯定不催了。你倆順其自然。”

    顯然，陳清涵所說與他所想有差。

    周沉心中一慟，麵上淡定道：“好，我會跟說。”

    “對，慢慢來。”陳清涵小聲講，“我和老沈當年也是好久才懷上喬喬的。好事多磨嘛！”

    周沉彎了下：“的確，好事多磨。”

    “喬喬那邊我就不單獨跟說了，怕力更大。”

    “您放心，我心裏有數。”

    晚飯後從紫荊灣出去，兩人沒立即上車。

    天氣好，讓司機開車在後麵跟著，周沉和沈頤喬沿著步道慢慢散步。

    小葉榕茂，遮得路燈都隻能出細細碎碎的。

    有一點灑在沈頤喬臉上，鎏金浮。

    周沉問：“臺裏有事？”

    剛才在爸媽家不好講，現在單獨兩人，沈頤喬沒了顧慮，倒豆子似的從頭到尾輸出了一頓。

    講完仍然義憤填膺。

    “證據都這麽充足了，他還能找別人來頂罪。現在實習生一走，蓋棺定論，我想說點什麽都被臺長給圓了回來。”

    周沉聽完，認真建議道：“其實不用那麽麻煩。”

    “嗯？”沈頤喬不解。

    停下腳步，仰首去看他。

    周沉手掌覆在臉側蹭了蹭。肩背平直，高大的影覆下來，倏地顯出上位者的威來：“有些時候，理由和證據並非那麽重要。”

    “不重要嗎？”沈頤喬迷茫道。

    “起碼對於邱組長這個人來說不重要。你擺出證據，他仍然可以無視並且心安理得找別人替罪。你覺得等你找出更完的證據鏈，他會屈從嗎？”

    沈頤喬搖搖頭：“應該不會。”

    “不是應該，是肯定不會。”周沉徐徐道，“以你對他的了解，他怕什麽？”

    怕……權力？

    畢竟他的爹味全來自於他自認為自己是一個舉足輕重的領導，他頤指氣使，發號施令，這些行為的背後是因為他爬滾打到今天這個地位，他覺得自己高高在上了。

    說出自己的想法。

    周沉點頭，和煦的目停留在上：“那讓他試試失去權力的滋味怎麽樣？”

    溫吞的風吹在皮上，帶著空氣裏的度。

    沈頤喬手心汗。

    知道周沉翻手雲覆手雨，在深市做這些無異於死一隻螞蟻。但他說這句話時態度太過和煦，比今晚的風還溫，讓人一下難以銜接上話裏的容。

    可他的八風不，又足以讓人從這一點裂開的隙裏看出掌管微澳那麽大集團的周沉是怎樣的殺伐果斷。

    溫細致的一麵僅僅是麵對在乎的人，而於公司掌權地位的周沉並非慈善家。

    他溫地告誡：“不要為不值得的人浪費。”

    沈頤喬握手指。

    對，不需要做聖母。

    以眼還眼以牙還牙，本來就是這麽想的。

    按下因權力而澎湃的心，又問：“那個替他背黑鍋的實習生呢？”

    “願意替他頂罪，說明對方已經開出讓人滿意的條件。換，是生意的本質。”周沉替平一縷被風吹得翹起的頭發，耐心說，“如果不放心，我可以派人調查下他下一步去哪高就。”

    “不用了。”沈頤喬莞爾，“我剛剛新學會的一課，不要為不值得的人浪費。”

    周沉說得對，不值得。

    這是對方和邱組長之間的易，與無關。

    ……

    新的一周開始，臺裏依舊忙碌。

    隔壁組在無頭蒼蠅似的忙碌後，迎來新的領導。

    臺長清清嗓子：“啊，這樣。這個邱組長因為一些事不能帶你們了，你們組暫時歸到小沈老師組一起。”

    組員詫異地過來。

    沈頤喬朝他們點了下頭，以示招呼。

    組裏最高興的莫過於小賀，小陳和小祁。們仨直愣愣過來，滿眼不可置信，在接到沈頤喬的眼神後很快被鬆快填滿。

    “沈老師，以後辛苦了你！”

    “我隻是暫領的。”沈頤喬聳了下肩，“沒辦法，缺人呀。”

    早上到臺裏後得知邱組長被調走，沈頤喬還驚了一下。

    想過周沉雷厲風行，沒想過這麽迅速。

    臺長喊去辦公室。

    去的路上跟人打聽了一下：“邱組長被調去哪了？”

    “下鄉去了。”那人幸災樂禍，“一個連地方臺都沒有的地方，明麵上說是去管理當地傳，當領導去的。實際上那地方上上下下都沒幾個人，還都是老油條，難管的很。看來是明升暗貶啊！”

    這麽一聽的確適合邱組長。

    又能展現權力，又能和其他老油條鬥智鬥勇。

    沈頤喬邁著輕快的步子敲開臺長辦公室的門，臺長端著一杯茶，愁容滿麵。

    “小沈吶。這突然缺人可怎麽辦好吶。”

    老好人臺長就喜歡耍這套。

    沈頤喬抱臂靠在門上：“您這個語氣我覺得您已經想好怎麽辦了。”

    “嘿，還真被你說中了。”

    臺長招呼喝茶。

    沈頤喬不太敢喝，每次喝他一杯茶都有代價。

    著空杯子在手裏把玩，就聽臺長一句一句地跟嘮叨：“一下子肯定沒法調出組長級別的人，你說這空一個位置，總有人頂上對吧？”

    “嗯。”

    “你看你這個組進程都過一大半了，事有條不紊，別管六期還是十二期，總歸是出不了岔子的。”

    “嗯嗯。”

    “要不就你暫領一下？反正就你隔壁嘛，櫃子一撤，兩間辦公室並做一間。哎呀，這可太方便了！”

    沈頤喬無奈地放下杯子：“臺長，我上次跟您說我後麵得考慮一下家庭，不是開玩笑的。”

    “多不了多事兒，真的！”臺長拍拍大，“我保證！”

    臺長兼施，用一種“你看人都趕走了你總要善後”的表看著。

    兩相對峙，沈頤喬敗下陣來。

    “我就一個條件。”沈頤喬說，“等有別人來替上的時候，組裏幾個孩子我都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