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宵寒這句話落下，桑旎倒是愣了愣。

    然後，笑了出來，“是嗎？那算是你贏了嗎？”

    傅宵寒沒有回答這句話，似乎是覺得沒有回答的必要。

    他就這麽帶著東西走了。

    關門的聲音不輕也不重，不帶任何的緒。

    桑旎也沒有再往那邊看一眼。

    說真的，剛才那些話原本也不想說的。

    因為……沒有什麽意義。

    反正他們之間是結束了的，再從過去的事中刨出緒是一件很沒有必要的事。

    就好像是一個爛掉的水果，隻需要丟垃圾桶就好了，為什麽非要一層層的掛掉果皮，尋找最開始爛掉的到底是什麽地方？

    直到最後，手心中隻剩下一個爛掉的果核才終於願意承認——從一開始，就是錯的。

    但桑旎就是沒忍住。

    疑問一直在的腦海中盤旋，從鄭川告訴致和的那些事後，從知道傅夫人已經醒來這件事後。

    這幾天一直都在醞釀，好幾次看著傅宵寒也差點直接問出了口。

    但還是控製住了自己。

    直到今天……

    不過讓桑旎意外的是，他們之間沒有歇斯底裏也沒有失控尖，有的隻有對對方心灰意冷的問話。

    果然，人能夠到的傷害有限，能投遞到別人上的緒同樣有限。

    桑旎的目又慢慢落在了麵前的蛋糕上。

    因為剛才毫無目的的，此時蛋糕已經變了一片狼藉，但桑旎還是執著的再吃了一口。

    那味道突然有些甜的發膩，到了嚨間，甚至有些苦的味道。

    桑旎終於還是將那蛋糕丟了垃圾桶中。

    就知道——一個從來不喜歡吃甜品的人，能買到什麽好蛋糕？

    另一邊，傅宵寒已經回到了酒店中。

    那帶回來的行李箱被他丟在了旁邊，桌上是他已經喝了大半的酒。

    其實今晚他還沒有吃任何的食，此時酒燒的他有些胃疼。

    這疼痛太尖銳明顯了。

    疼到他甚至有些直不起腰來，手忍不住捂住胃部，卻又覺得自己好像 弄錯了地方，他疼的……本就不是胃。

    傅宵寒不知道事為什麽會變這樣。

    他明明已經竭盡全力去彌補，去爭取了。

    幾個小時前，他和桑旎在床上耳鬢廝磨的時候他還以為，自己功了。

    那道銅牆鐵壁，終究是被他闖了進去。

    但現在他才知道，他真的是錯的離譜。

    其實傅宵寒也曾經想過的，他甚至認真的分析過他和桑旎經曆過的種種，包括兩人相的日常。

    到底有什麽特別的？

    傅宵寒想不起來，卻又無比的清楚，好像和任何人都沒有區別，但卻是任何人……都無法取代。

    從未給過他什麽炙熱的，但每次隻要自己轉頭，就能看見。

    不會對他生氣，包括自己缺席了他們的周年紀念宴會，忘記了的生日，甚至連小產的時候都沒有陪在邊，也從未指責過自己。

    而當時的他為什麽會如此糟糕呢？

    傅宵寒現在明白了。

    是因為當時他對自己太自信了。

    他以為不管如何，都會一直在他邊的，就好像是一汪溫的春水，可以包容他的一切。

    他從未想過會離開。

    更從未想過離開後，他會這麽的……疼。

    ——就好像是失去了賴以生存的空氣和水源。

    所以，他錯了。

    隻是，就好像當初他不願意給一個解釋的機會一樣，現在，也沒有給他挽留的機會。

    他們之間，已經被定了死刑。

    ……

    之後的幾天，桑旎還是照常去公司上班。

    和季煜垣結婚的事倒不是胡謅的，而是他們真的商量好，下的決心。

    因為季煜垣的外公時日不多了。

    老人家年紀倒是不大，隻是前段時間突然被查出來了阿爾茨海默病，俗稱老年癡呆。

    而且他的況惡化的還快的，季煜垣是他唯一的外孫，老人家的心願就是趁著自己還算清醒的時候，可以看到自己的外孫結婚。

    雖然近距離接後，老人家並沒有桑旎想象的慈好相，但桑旎知道，自己離了婚，還差點坐牢，在他們眼裏配不上季煜垣是很正常的事。

    老人家每次見麵都能保持麵自然，已經是不容易。

    所以聽見這個消息的時候，桑旎的心頭忍不住一。

    季煜垣也知道自己的這個要求很過分，在跟桑旎說的時候就帶了幾分退，“你要是不同意的話我也不介意，畢竟婚姻大事，你不可能……”

    “你有喜歡的人嗎？”桑旎當時隻反問了他一句。

    季煜垣先是沉默了一下，然後回答，“有過，但現在我跟已經不可能了。”

    他這個回答倒是讓桑旎很釋然。

    也跟著笑了笑，再說道，“好，隻要你願意，我可以配合。”

    “你願意？”季煜垣倒是很意外，“那傅宵寒那邊……”

    “我跟他不可能再有結果的，所以其實跟誰結婚，對我來說已經沒什麽所謂了。”

    話說到這裏就夠了。

    兩人一拍即合，於是桑旎跟傅宵寒提了結束，和季煜垣的婚禮也提上了日程。

    季夫人對當然還是不滿意的，但這是老人家的心願，也不願意忤逆，所以這一關，也就這麽稀裏糊塗的過了。

    因為時間迫，所有一切都從簡理。

    好在有專業的婚禮策劃，很快，他們拍完了婚紗照，選好了婚禮的酒店。

    然後，季煜垣就在個人的社賬號上曬出了婚禮的請柬。

    當時傅宵寒已經回到仝城了。

    此時洲的項目正式啟，他留在那邊原本就是找了項目做借口，如今不願意留了，項目自然也並不需要他親自去跟進。

    十天。

    這是桑旎跟他說結束的第十天，也是他從口中聽說要結婚了的第十天。

    在過去的九天中，他就算傷心難過，也始終不相信說的是真的。

    和季煜垣不是契約麽？季煜垣甚至連他的存在都不介意，怎麽可能真的結婚？

    但現在，他卻清楚的看見了那一份電子請柬，還有上麵兩人拍的……婚紗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