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側邊悄悄打量他俊朗的側臉，小心翼翼：「對不起。」

他似是怔了一下，回頭：「什麼？」

「……不小心弄髒了你的車。」

他角微抿，似乎笑了下，爾後正道：「那你要怎麼賠？」

「啊？」抬頭，猝不及防地撞他滌盪著淺笑的瞳仁里，這才知道，又被他逗弄了。l

鍾黎抿一下，有點兒不開心。

幹嘛老取笑啊？

容凌淡笑：「你怎麼老喜歡在這種小事上糾結？」

鍾黎不吭聲了，低頭數鞋子上的橫條格子紋。

原來弄髒了他幾千萬的車，是小事啊？

朱門酒臭路有凍死骨，在心裡再次默念。

-

容凌洗完澡出來時，鍾黎已經看完劇本在看電影了，手裡抱著一個玩偶娃娃。

兩隻手還攥著玩偶的兩隻長耳朵，看到興起時不時地揪一下。

影片是那種上個世紀的黑白老電影，一部法國片。

電影是無聲的，但是演員的表演力特別強，看得咯咯笑個不停，兒蹬，開心的時候不停地手裡的娃娃。

他端一杯咖啡坐到沙發靠手上，單支地，邊喝邊著。

想看看什麼時候發現他。

鍾黎終於發現不對勁了，躑躅地回過頭來看他。

容凌換了件黑的翻領，寬鬆的樣式，讓他看上去更加高大，閒散地坐在那邊也極迫。

他每次洗完澡之後，給人的覺和他穿正裝的時候不太一樣。半的頭髮顯得更，襯得那雙狹長的眸子更加冷淡，可著人的眼睛裡，又有一種莫名的灼熱，讓人不自在。

「怎麼不看了？」他聲音里莫名有種調侃。

鍾黎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笑自己的遲鈍，因為以往他洗完澡都是去書房看文件，或者開視頻會議，誰知道他會過來跟一起看電影啊。

其實鍾黎不習慣跟他單獨呆一塊兒的。

不管是聊天還是做點兒什麼。

聊天的話，無疑會暴知識面欠缺的短板，而，又是個藏不住話的人。

一旦嘰嘰喳喳說個沒完，落他眼裡肯定是蠢極了，徒增笑料。

也是要面子的。

「你不去看文件嗎？」問他。

「忙完了。」

「大老闆也有忙完的一天？容總不是說，生命不息，工作不止嗎？」

容凌稀奇地挑了下眉，竟然被個小丫頭給調侃了。

鍾黎有點兒得意，覺扳回一局。

但目一對上他那雙倦懶含笑的眸子時，又收起了笑容。

抿抿，不敢太放肆，回頭繼續看電影。

誰知他放下杯子走過來，拿過手裡的遙控就這麼把電視機給關了。

「……你……」他作太自然了，以至於鍾黎都沒辦法問出質疑的話。

好像不管多霸道的事兒，他做來都這麼理所當然。

鍾黎瞪著他看了會兒，泄了氣。

「你一直都這樣嗎，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無限好文，盡在

容凌：「你指哪一類事兒？」

「上，還是事業上？」

「都一樣。容老闆，覺你就是那種外表很冷靜很淡然，但是想做什麼就會去做那種人，本不管別人死活。」

這個形容逗樂他了，他極淡地笑了一下：「第一次有人這麼評價我。」

客廳里沒開燈，只有走廊盡頭亮著一盞昏黃的壁燈，他的面孔在這樣的影里更加立，有種人的俊朗。

薄薄的勾勒出壯的材，肩膀很寬，微微側過臉來看時，下頜線清冷流暢。修長的脖頸間，結微微突出。

鍾黎看了他會兒，不著痕跡地移開了目。

「不然呢？」說，「你覺得你是什麼樣的人？」

他沒回答這個問題，輕描淡寫地說：「自己不好評價自己，說好聽的是自吹自擂，說不好聽的……又顯得過於虛偽。」

鍾黎一開始還思忖了一下這句話，覺得有道理，點了會兒頭又覺得不對：「你這話還不夠自吹自擂啊？」

意思不就是他非常好，說點兒不好的就是過于謙虛？

「天哪，怎麼會有這麼自的人？！」語氣誇張地嚷嚷。

容凌笑了，在昏暗的線里細細打量著。

鍾黎笑了會兒才發現他一直看著他，下意識坐正了些。

好似有一種不知名的氣流在空氣里流淌，鍾黎了手心，發現出了點兒汗。

好像聽見自己的心跳聲，聲音就有點乾的：「幹嘛這麼看著我啊？」

看到他又笑了一下，反問：「你說為什麼？」

鍾黎沒辦法控制自己臉上的溫度，茫然道：「我不知道啊，你不說……我怎麼知道。」

聲音到後面越來越小，像被一弦拉住了。

其實到這裡已經知道他什麼意思了，再遲鈍的人也不會這樣遲鈍。主要還是帶點兒矜持，可過一會兒，見他沒有什麼作，又懷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目朝他瞟。

他在發消息，不知道是誰剛剛發給他的。

略低垂著頭顱，睫很長地落下，淡淡的白映在立的臉上，投出一點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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