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你趕,我今晚就滾回南京去!」謝平一把揮開他,大步離開。
容凌氣得渾發抖,偏偏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第42章 養
一場綿綿細雨席捲了京郊。
連著幾日, 這半座城市好像都浮在水汽中。
津南胡同往西深有一座老宅子,此刻院門開,一輛轎車在看門大爺的吆喝停中去勢不減, 徑直穿過大門, 大喇喇堵在了正門口。
大爺氣得跳腳,揮著掃帚指指點點:「你們怎麼這樣?私闖民宅啊?!我報警了——」
車門打開,大爺愣住。
車裡下來的是個俊眉深目的青年,穿正裝, 說不出的高大英, 看著就不像是尋常人, 尤其是他後還跟著個著軍制的, 一臉嚴肅, 大爺到的怒罵生生憋了回去。
容凌整一下袖口,笑著說:「老人家別生氣,自己人。我找謝平, 請問他人呢?」
大爺回神, 指屋子裡:「他在樓上呢……」
話音未落, 就見謝平冷著張臉拖著個行李箱出來, 也不看他, 邁步就要穿過庭院。
肩而過的時候,容凌猛地抬手攥住了他的手臂, 目咄咄:「你真要回南京?」
「火都燒到屁底下了,不回去留在這兒等死嗎?」
「真要走怎麼不昨天就走,還等著我今天上門來攔?」
謝平被噎了一下, 臉更差。
容凌也見好就收, 惻然道:「這麼不相信我?這麼多年兄弟,你真的要離我而去?」
「是你沒辦法讓人信任。」謝平冷冷道。
容凌苦笑了一下, 姿態難得放得極低:「對不起,我跟你道歉,之前是我不對,我已經想清楚了。」
謝平這才正眼看他,頗有狐疑之。
「我和鍾黎會分開,會全心全意理這邊的事。」
謝平細品他這句話里的誠意,盯著他看了老半晌,手裡的行李鬆了:「再相信你一次。」
「最後一次。」乙④八1九963
容凌朗聲一笑,摟著他的肩膀就往車裡:「我去看我爺爺,一道兒吧,他也好久沒見你了。」
「大廈將傾了還笑?」
「別說得這麼難聽,真希我完犢子?」
「看你笑話的可不是我,長點兒心眼吧。」
老爺子在二樓書房練字,他練字時不喜被打擾,兩人在樓下等了將近一個小時才上去。
進門時,老爺子穿一月白緞唐裝,正執筆站桌前練字。
「您還沒寫完呢?」容凌笑著過去,負手湊他旁邊看。
老爺子沒理會他,無甚表地接了程景明遞來的熱帕子手。
容凌道:「不至於吧?我難得來一趟,您就這態度?果然我不招您喜歡,得,咱這就回頭喊老大老二過來,這就滾了——」
老爺子這才不耐煩地開口:「行了,別擱這兒拿腔拿調的。」
眼底卻有淺淺笑意。
他讓人上茶,又招呼兩人坐下,問了些最近的事宜。
容凌也笑著一一回答。
「你公司的事兒我也管不著,但是有一點要記得,做事別太激進,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我知道的。」容凌笑一笑,難得乖順。
老爺子也笑了,臨走前把一塊懷表裝匣了送給他,說是他的舊,老件了。
容凌對著日打開匣子,指腹緩緩磨過翻蓋上的暗紋。
門前的海棠花樹在寒風中搖曳,有幾片落到他肩頭,也未察覺。
謝平喊他,把車停在了前面路口。
容凌回過神,指尖一扣上蓋子,靴子碾過一地潔白的花瓣。
-
那天醫院一別後,容凌沒有再來看過。
一切好像恢復到了這個故事的最初。
院子裡的花依然開得繁盛,如火如荼團團簇簇,一切好像是曇花一現,做了一個夢似的。現在夢醒了,的生活又回到了起點。
在等office的時候,也在休養,有時候還是會疼,不過關係不大,兩個月後已經能正常行走了。
只是,每到雨天還是會很疼,像是有很多小針在往的骨頭裡扎,又酸又疼又。
醫生給看過很多次,說沒有大礙了,需要克服的是心理因素,別總往那個地方想就沒事了。鍾黎謹遵醫囑,儘量讓自己心愉快。
除了學業之余,更多時間拿來刷劇、經營個人帳號、日常友,偶爾也給王院士發一些消息。不過他老人家忙,一般不回。
大抵是猜疑的用心,所以不耐煩搭理。
他不討厭,但並無收為徒的意思,或者說他到了這把年紀已無收徒,徐靳之前使盡解數都沒有用。
鍾黎知道自己資質有限,漸漸的也歇了這心思。
天地良心,真的只是跟老人家問候一二,絕無半點不良居心。
不過人家都這樣跟防賊似的防著了,也實在沒必要熱臉冷屁。鍾黎還是有點傷心的,但也沒有再繼續擾,徐靳邀一道去拜訪也不去了。
可意料不到的是,在一個細雨微醺的午後,王老頭那邊打來了電話,問願不願意加他這邊新開的一個實驗室。
鍾黎一開始還以為是什麼野實驗室,隨便拉人頭伙的,還糾結了一下,王院士就有些不耐煩地說,人快滿了,他本人就是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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