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妮，我是真心想去和你媽懺悔的。”

懺悔？說的多好聽呀。

如果沒有那十幾二十年的負心歲月，倒是會信。

“你太太知道嗎？”

可別到時候又罵到頭上來，說什麼人死了都不消停。

“妮妮，你不用擔心這個，我們現在連一句話都說不上。”

都這樣了，還在“相親相”呢？

不對，是相相殺吧？

“隨便吧，反正，如果再惹到我頭上，我是不會再對客氣的。”

臨到要出發的日子，葉佑生早早的就來到了們的南區別墅。

一黑黑，神有些憔悴，估計是一夜沒睡好，黑眼圈都出來了。

顧也一正裝，出現在了門口。

兩個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扯了扯角，心照不宣的。

還是顧逸宸打開了僵局。“葉先生也在？”

“應該是我問你吧，妮妮媽媽的忌日，你來算怎麼回事？”

“我是以婿的份，清泉和清溪就是我的杰作。”

說這話的時候，他一臉驕傲。

葉佑生差點咬碎了一口銀牙。“你的杰作？妮妮為了這倆孩子了多苦你知道？”

“我會補償傾城的，葉先生就不必費心了，對了，你這次去見清泉的姥姥，可有準備什麼？”

他需要準備什麼？帶著一刻懺悔的心就好了。

他和許晚在一起，即使什麼都不說，對方心里眼里也都是他。

“姥爺。”

清溪從樓梯上下來，親昵的撲進葉佑生的懷里。

老葉用胡子扎了扎的小臉。“我的小寶貝，姥爺看到你就忘了所有煩惱。”

“今天我們去看姥姥，我很想知道長什麼樣子。”

葉佑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按理說，多年未見，時早已將那個人的影子在他腦海里磨滅，但是想到那個人，心底就會升起一暖意。

漸漸的，就會了眼眶。

“你媽媽，就是你姥姥年輕時候的樣子。”

一行人驅車來到了鄰市，許晚的墓地在一僻靜的墓園里，那時候們家還沒被親朋好友所瓜分，墓地買的不錯。

沒有當作孤魂野鬼的給埋了。

已經不記得多久沒來過這里了，小時候寄人籬下沒人帶來，后來年了自己打工賺錢每年都會來。

嫁給顧逸宸后，他不知道父母在哪兒，也從來不問，好像是石頭里蹦出來的，長年累月也沒見和親人聯系，也沒家人來找過。

做到了真正的孤家寡人，的世界全是他，也只有他。

但每年母親的忌日，也會找借口出來一趟，會坐在母親的墳頭，和說上幾句話。

慕顧逸宸所有的經歷，沒訴說，全部說給了睡在這里的人，連墳頭的小草都聽過的故事。

有時候想，不說吧，說了老媽的魂魄還會跟著擔心，一個人孤苦伶仃的還要被人嫌棄，不被人，哪個做父母的不會難過？

可是，誰知道老媽聽了沒聽呢？說了或許就不寂寞，母倆隔著空氣擁抱，在影里看著彼此。

葉興最先找到許晚墓地的位置。

“妮妮，在這兒呢，這墳頭怎麼沒有管理員嗎？旁邊雜草長這麼高了。”

倆孩子跑到許晚的墓碑前，看著墓碑上姥姥的照片。

“媽媽，你看，你和姥姥真的很像。”

“是啊，姥姥好漂亮。”

忽然，旁邊有了不和諧的聲音，一陣默默的啜泣聲傳來。

先是默默的飲泣，接著是大聲哭泣。

哭聲越來越大，止也止不住的樣子。

葉佑聲忽地跪在地上，手著許晚的墓碑上的相片，哭的不能自已。

“晚晚，我來了，我來看你了……”

孩子們想說什麼，葉傾城讓們跪下給姥姥磕頭。

“媽，男孩是清泉，孩是清溪，你看到了嗎？們是不是你夢中的樣子？”

“媽媽，姥爺哭的好傷心吶，你不去安一下他嗎？”

葉傾城牽著孩子們的手。“不是每件事我們都能參與，或許，哭出來了他會好些。”

葉興點燃一支煙，的昏天暗地。“妮妮，你真不去勸勸你爸？”

“你去吧，或許你能勸他。”

說完，拉著孩子們走遠了。

顧逸宸跟在們母子后，言又止。

“傾城，你爸他？”

他的事誰管得著。

咋咋地。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媽的事，或許，你也很難過吧？”

一點都不比葉佑生的。

角輕笑，這話從他里說出來，還真是不容易啊。

他們顧家從上至下，誰的生日，每逢節假日，都用心的準備禮，設計好各個慶祝環節，而有關于的，卻鮮人記起。

好像的一切都無關要，記不記得在不在乎無所謂，反正又不會點什麼，也不會放在心上。

真的不會放在心上嗎？

“我不難過，早就不怎麼難過了。”

誰說難過了，有什麼好傷的？

葉佑生哭累了后，回到車上，一言不發，仿佛干了靈魂。

葉興也完了煙，坐回了駕駛室。

等顧逸宸帶著倆孩子回到車上的時候，所有人都在，唯獨沒看到葉傾城的影。

此時的葉傾城，正坐在母親許晚的墓前，看著微風吹的雜草，喃喃自語。

“人多了，一點都不好玩，媽，我有多久沒來看你了？”

著母親的照片，忽地笑了，笑得淡然又有說不出的意味。

有東西滴落在的襟上。

“我回國了，一直想來看你，總是因為這樣那樣的事耽擱了。你猜的沒錯，我認了我爸，他老了，一點都沒有年輕時候的帥氣。

嗐，本來也不想認他的，誰讓他那麼有錢，不認，豈不是便宜別人了。

你可別聽他幾句懺悔的甜言語就暈了，男人最會擅長功夫，反正又不花錢也不費力，你這輩子都是被他給吃得死死的。

好了吧，這樣的結果，最后，只剩下我一個人。對不起，我還是走了你的老路，我也沒想過會是這樣，他就是我常跟你提起的顧逸宸，很可笑吧？

我他的時候，他不我，都不屑于多看我一眼，我心里沒他了，他反倒尊重起我來了，你說，男人怎麼都這副德行？”

風沙沙作響，仿佛在回應的喃喃低語。

“我爸，他哭那樣子真的是很丑，可是又有什麼用呢？鱷魚的眼淚到了境，誰都會出來幾滴，，是個什麼東西？”

“我常常在想，如果你當初沒死，另外找了個不錯的男人嫁了，會不會過不一樣的人生，我是不是應該也幸福？”

可惜，沒有如果，想象為不了現實，現實苦的人一抓一大把，不多一個。

……

顧逸宸在離不遠的地方，默默的看著。

他不知道怎樣走進的心里，明明表面上云淡風輕，還諷刺葉佑生哭的難看，背地里，卻跑到媽媽的墳前訴苦。

明明是那樣的清冷，好像什麼都不怎麼在乎，似乎也從未對他敞開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