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謹深敲擊鍵盤的手一頓，忽而回想起住在泊港公館那晚稚的挑弄。

倏忽輕笑了一下。

「嗯，還不錯。」

清瑤沒想到此時辦公室正談論著自己，腳步不由自住停住，沒進去。

確實很想知道在叔叔的眼裡，自己是怎麼樣的。

秦越：「果然有小棉襖在，病都好得更快，重新看到深哥你這生龍活虎的樣子，我很是欣啊。」

顧謹深話說依舊淡淡的，沒什麼波瀾。

「你有空在我這裡閒聊，不如上心一下五天後的項目競標和參會對手。競爭對手有多，與秦鑫投資相比的優勢與劣勢有哪些，這些都了解過了麼？」

秦越長嘆一口氣。

「我是擔心你才來看看你，你別跟我說工作上的事行不行。」

「隨你。」

秦越揶揄道：「話說這麼心的小棉襖，你有沒有想過一直把綁在邊啊？」

站在門口的清瑤一怔，用力了蛋糕盒的系帶。

等待顧謹深的回答。

「沒有。」

回答沒有毫猶豫。

清瑤失落，心往下沉了沉。

調整了一下心，正準備推門而，就聽到秦越又問。

「聽說瑤瑤在學校里很歡迎啊，很多男孩子都在追求，你就不擔心你哪一天就被拐跑了？」

再一次停住。

心跳不由自主加快。

叔叔，在意瑤瑤一點好不好。

一點點就夠了。

如果你說「擔心」，瑤瑤就原諒你剛才的冷漠。

裡面傳來顧謹深毫無溫度的聲音——

「和我有什麼關係。」

在他話音落下的一瞬間，所有的希冀和幻想全部被碎。

剎那間，清瑤覺到上湧起刺骨的寒意，浸潤的四肢百骸。

是從未覺過的冷。

——和我有什麼關係。

是啊，有沒有人追，和叔叔有什麼關係。

他又不喜歡，就算了男朋友，叔叔也不會在意的。

說不定還會笑著看出嫁，然後輕飄飄地說一句等了很久的「瑤瑤長大了」。

清瑤失魂落魄地離開了那裡。

帶著那件襯，那盒蛋糕。

還有那份可笑的喜歡。

辦公室。

顧謹深的話卻還沒說完。

他接著說：「因為不管那些人再怎麼追，我都不會同意瑤瑤這麼早就談。」

「這還早啊，都大學了，是該談了。瑤瑤有男朋友了還能替你照顧照顧，你也能在上點心。」

他取下眼鏡，慢條斯理地拭鏡片。

「我的瑤瑤用得著別人來替我照顧麼。」

「有我就夠了。」

秦越被他一句話堵得說不出話來。

就沒見過這麼護崽的叔叔。

「得得得！沒人跟你搶著照顧，但是總有一天得長大吧？難不你還能照顧一輩子嗎。」

他重新戴上眼鏡，金邊鏡片微微反。

「為什麼不能。」

秦越這回是真的無話可說了：「小瑤瑤有你這樣控制強道變態的叔叔，真是太可憐了。」

「為好。」

他說。

遠霓虹依舊閃爍，在他眼裡逐漸虛幻，失去焦點，模糊一片。

顧謹深承認，他存了私心。

他自詡為好，卻在無數個午夜夢回時。

自私地想將占為己有。

-

清瑤只想逃離。

拎著蛋糕盒襯袋子，匆匆忙忙往大堂旋轉門走。

「砰——」

忽然，撞到了一個人，手裡的蛋糕也隨之掉在了地上。

蛋糕摔爛了。

「對不起啊——瑤瑤？」

清瑤抬頭，楊晗優一優雅長，妝容緻地站在的面前。

「瑤瑤，你也來找謹深哥哥嗎？」

「嗯。」木然地點了點頭。

視線往下，看到楊晗優手裡拿著一盒蛋糕，包裝很緻。

楊晗優似乎是注意到的視線，說道：「今天是謹深哥哥的生日，我想著他工作忙，所以就給他買了蛋糕送過來了，省得他忙於工作都不好好照顧自己。」

清瑤沒說話。

「還有，『記憶』系列珠寶的宣傳片很功，話題度很高，這也有謹深哥哥很大的功勞，所以我也想藉此謝謝他呢。」

清瑤眼裡線微閃：「宣傳片……？」

「對啊，你沒還看嗎？」

在清瑤怔愣之際，楊晗優又說：「先不跟你說了啊，我得給謹深哥哥送蛋糕去了。」

清瑤渾渾噩噩地打開手機，搜索了ROYA珠寶「記憶」系列宣傳片。

宣傳片裡的珠寶璀璨奪目，在視頻的最後，出現了一個背影。

高大拔，深雋穩重。

楊晗優輕輕把頭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畫面漸漸暗下來，然後慢慢出現ROYA的logo。

那麼浪漫。

那個背影只出現了短短五秒鐘，卻深深刺痛了的眼睛。

——和我有什麼關係。

是啊，沒關係。

清瑤垂下眼眸。

此時。

小心翼翼護了那麼久的蛋糕，冷冰冰地躺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