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懼一層一層地漫上來，直到將整個人淹沒。

所有的偽裝也在頃刻間支離破碎。

「不要！不要！」

幾步上前，「求你了，我不該拍那些照片更不該把照片給蕭娜，我知道錯了，求您……求您不要把這些照片……」

姜妤瑜見顧謹深不為所，又看到他細心呵護在懷裡的鐘清瑤。

知道只要鍾清瑤鬆了口，他就一定會同意。

「清瑤，清瑤對不起，我已經知道錯了，看在我們同在樂團這麼長時間，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吧……」

顧謹深森然地看著：「只有這一次？」

「看來姜小姐記不太好，是不是需要我替你回憶一下你之前還做了什麼。」

他瞇了瞇眼睛：「你自己說，還是我替你說。」

渾的力氣都在此時被乾。

像是被死死扼住脖子，毫無反抗之力。

姜妤瑜垂下眼，將所有借蕭娜之手陷害的事一一說出。

清瑤不可置信地看著。

「就因為你聽到別人說我比你更有實力，在演奏會上我比你多了獨奏的機會，你就用這樣的手段來算計同聲部的員，你比蕭娜更可恨。」

清瑤只覺得太突突地痛。

沉靜了半晌，輕嘲：「首席是樂團每個聲部最出類拔萃的人，而你本不配。」

「對不起，清瑤我求求你，只要你能原諒我，我可以把首席的位置讓給你，或者你讓我退出樂團我都可以！」

姜妤瑜的話里已經帶了哭腔：「職業樂團已經在選拔儲備人才，我不能在這個關鍵時刻出事，我馬上就大四了，我不能再錯過了……」

清瑤忍不住皺眉。

不想再去看虛偽的臉，埋顧謹深的懷裡不再說話。

顧謹深將往懷裡摟了摟。

「姜小姐大提琴應該拉得很不錯吧。」

「這樣吧，你拉首曲子，我就把這些照片還給你。」

「只是拉一首曲子？」

姜妤瑜眼裡線微閃，不敢相信這麼輕易就能拿到照片。

「嗯。」

「可是，我現在沒有帶琴。」

「我已經替你準備好了。」

須臾，就有侍應拿上來一把琴。

姜妤瑜在看到看到那隻琴弓後花容失，額頭滲出了汗。

那隻琴弓需要用手握住的弓桿上，全是細小的尖針。

姜妤瑜看著那隻弓，半晌未。

顧謹深不急不緩，並未催促，從容地等待的選擇。

姜妤瑜清楚沒有與之對抗的資本。

了拳，深吸一口氣，拿起了那隻琴弓。

瞬間掌心就被刺痛，一片黏膩，不用想就知道已經扎破了手。

琴弓在琴弦上，姜妤瑜的每一次拉，都帶了手心的痛意。

不出片刻，冷汗便沾了的服。

一首曲子終於結束。

姜妤瑜驀然鬆開琴弓，手心已經是一片殷紅。

「瑤瑤，好聽嗎。」

一邊的清瑤被此刻的景震驚地說不出話。

緩了許久，才低聲說了句「好聽」。

顧謹深輕輕勾了勾角。

手臂一揮，照片紛紛揚揚灑落下來，掉了一地。

姜妤瑜瞳孔一，沒有任何猶豫就跪趴在了地上，手忙腳地開始撿照片。

那狼狽的樣子比蕭娜更甚。

清瑤抱住他的脖子：「叔叔，我們回家吧。」

「好。」

顧謹深抱起，提步離開。

在經過跪趴在地上的姜妤瑜時，腳步停住。

冰冷的聲音落在的頭頂。

「管好自己的手，否則下次痛的就不止是手了，你應該清楚。」

-

從餐廳回去的路上，顧謹深接到了顧天的電話。

心忐忑地看著顧謹深打完電話，手心已經出了一層薄汗。

「是爺爺？他……回來了嗎？」

「嗯，他讓我們現在回去。」

清瑤心裡咯噔一下，驀然升起一恐慌。

「別怕。」顧謹深將輕輕按回懷裡，輕聲哄著，「有我在，一切都給我。」

手掌像往常那樣順著的髮安，然而這一次清瑤卻怎麼也安定不下來。

沉默地靠在顧謹深懷裡，看著車窗外飛速倒退的樹影，心裡就像這些一瞬而逝的剪影一樣凌。

汽車到達南灣的時候，清瑤的手都是抖的。

顧謹深極為自然地牽起的手，往別墅走。

一走進會客廳，就看見顧天坐在沙發上。

清瑤慌地想把自己的手從他手裡出來，然而顧謹深卻收攏手指，不讓退離分毫。

顧天的目落在兩人握的手，臉沉了沉。

「爸。」

「爺爺……」

顧天並未答話。

面無表地從沙發起，走至顧謹深的邊停住。

「你，跟我過來。」

清瑤的心跳開始加速，不安地去看顧謹深。

他拍了拍的手背，示意安心。

顧謹深跟在顧天的後，一起去了書房。

書房落地窗外綠樹繁茂，偶爾有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

而書房卻靜的可怕，連針落地的聲音都清晰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