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天坐在辦公桌後的沙發上，臉上一片霾。

靜默了許久，顧天終於開口，聲音里是抑的怒火。

「清瑤演奏會上的事，是不是真的。」

「我希你告訴我，當時你只是為了替清瑤那孩子解圍，才會做出那種事，而不是——」

「是真的。」

顧天的話還沒說完，顧謹深已經打斷。

「我和瑤瑤在一起了。」

「砰！」

顧天一掌拍在桌子上，發出劇烈聲響：「你再說一遍！」

顧謹深眼神深邃沉靜如水，面容沒有一點波瀾。

「再說幾遍都是一樣的。」

「我和瑤瑤在一起了。」

顧天氣的哆嗦，反覆深呼吸後，儘量讓自己平靜下來。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他稍稍緩和了語氣。

「一個月以前。」

「胡鬧！！」

顧天驟然厲聲。

「瑤瑤還小，很多事分不清，可你不一樣！你作為瑤瑤的叔叔不僅不教導對的事，反而帶一錯再錯！」

顧謹深抬起眼眸，直視顧天，聲音堅定：「我瑤瑤，我不覺得這是錯的。」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瑤瑤是你侄！還你一聲叔叔！你怎麼可以對做出這種事！」

「我們並沒有緣關係。」

「是！你們是沒有緣關係！但是瑤瑤八歲就來到顧家，從小在這裡長大，雖然和我們家沒有緣，但我一直都把當做親孫看待！你也是看著那孩子長大的！別說有沒有緣了，在輩分上你就不該對存有這種心思！」

顧謹深眉目沉沉。

明明一片平靜，卻似乎有波濤暗涌。

「正因為從小看著長大，所以想把所有的都給，不止以前和現在，而是往後的幾十年裡，都會這樣。」

「以前是以叔叔的份，但是現在，是以一個男人的份。」

顧天怔住。

他看到他眼裡的堅決，是不肯退讓分毫的堅決。

沉默了半晌。

顧天怒容未改，話里也是同樣的堅決。

「集團一切事我都已經放手不管，全權給你來管理，但不代表在這件事上我也能不管！由著你胡來！你最好打消這個念頭！」

「不管您說什麼，我的答案都是一樣的，沒有任何人可以改變。」

「就算是您，也不行。」

-

「怎麼樣？爺爺跟你說什麼了？他是不是罵你了？」

見到顧謹深從樓梯下來，清瑤立馬迎了上去。

剛才顧謹深和顧天在書房的那段時間，在客廳里坐立難安，不得也衝進書房陪著叔叔一塊兒和爺爺說。

明明是他們兩個人的事，可是卻讓叔叔一個人在承擔。

顧謹深笑了下，將摟進懷裡，細細地吻了吻的發頂。

「沒事。」

他輕描淡寫。

「沒事？」清瑤不信，「怎麼可能沒事？爺爺他……是不是不同意？」

「他可能需要一點時間。」

清瑤瞭然，眼尾慢慢地垂下來。

「我就知道……爺爺不會同意的……」

「他現在一時間可能沒辦法接，我會再跟他談談。」

清瑤失神地低下頭，兀自喃喃：「如果，如果爺爺一直不同意，我們該怎麼辦，如果要和叔叔分手，我——」

下被抬起，顧謹深驀地吻了下來。

他吻得急切又用力，帶著溫的撕咬。

清瑤雙手抵在他前抗拒著，他反而將向自己，吻得更深了些。

「瑤瑤……」

他一手捧著的臉，指腹緩緩拭過的。

溢出低喃似的耳語。

「不準再說這種話。」

清瑤被吻得呼吸凌，小口息。

同樣凌的思緒逐漸回籠，在這個吻之前，提到了「分手」。

「不，不是的，」清瑤搖頭解釋，「不管什麼時候，我都沒有想過要和叔叔分手。」

抿，說得義正辭嚴：「如果爺爺讓我們分手，我是不會答應的！或者我們可以私奔？」

顧謹深失笑。

了的頭髮。

「傻孩子。」

-

晚上六點。

別墅餐廳的氛圍有些凝滯。

顧天坐於長餐桌上首，顧謹深和清瑤並肩坐著，三人無聲地用著餐。

一時間誰也沒有說話。

吃飯的時候，顧謹深一如既往很照顧，替夾菜，盛湯，剃魚刺。

若是換平時，一定開開心心地著叔叔的心服務，然而這一次卻怎麼也沒法心安理得的著了。

雖然沒敢抬頭看顧天，但總覺得他的目時不時就會落在他們上。

清瑤在桌子底下拉了拉他的襯衫，低聲音：「別再給我夾菜了……」

顧謹深剛把一個糖醋排骨放到的餐盤裡。

「怎麼了，今天的糖醋排骨不合胃口？」

「不是……」

清瑤悄悄抬頭看了眼顧天，他正低頭用餐，並沒有看。

微鬆口氣，略帶忐忑地夾起那塊排骨吃了。

接著，又是漫長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