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微夏走進學校的時候，氣氛詭譎，到是閒散混的狀態。校門口不再有值日的教師抓儀容儀表，學生們拿著拖把慢悠悠地值日。

教室的氣氛也怪異，每個人都在低聲討論什麼，大家待在同一個環境裡，網上的帖子和真相，像一個大蒸鍋一樣把每個人蒸得額頭全是汗。

林微夏把書包放在課桌上，下意識地看向方加蓓的課桌，剛好走過來。兩人站課桌最一排的走道上。

方加蓓氣慢吞吞的，卻是質問的語氣：

“你食言了。”

“對不起。”林微夏垂下黑漆漆的眼睫。

林微夏還想再說點什麼的時候，“砰”地一聲，有人猛地一腳踹開班級的後門，一眾人還沒反應過來，鄭照行猛地衝過來，他大步過來，隨手抓了一把書用力砸向方加蓓。

鄭照行臉沉，出手不斷點著方加蓓的額頭，指甲長得快要瞎的眼睛，罵道：

“魚麟妹，我沒想到你還有這麼一招，那天在游泳池老子還以為看花眼了，果然是你，視頻你拍的吧，帖子也是你寫的吧。”

“你他媽不想活了是吧”

鄭照行邊居高臨下地邊推人邊用不流的髒話罵，方加蓓低垂著眼，的劉海還是很長，讓人看不清表。

大家紛紛側頭圍觀，就在他們以為方加蓓會跟以往一樣逆來順，等鄭照行罵完消氣時。

方加蓓忽然抬頭，用力打掉他出來的手，“啪”的一聲，聲音大且清晰，空氣凝滯一般，眾人吸了一口氣。

“我說，被人譴責，謾罵的覺怎麼樣很屈辱吧，特別是網上那些詛咒，把你罵得無完的評論，惱火又難吧，哈，但隔著網絡你又不能對他們怎麼樣。可我的苦比你多十倍百倍。”方加蓓冷笑道。

“還有我有名字，方加蓓，”方加蓓雙手兜，冷靜地看著他，“你信不信，鬧得這麼大，警察很快會上門來調查。你現在應該很怕吧，鄭照行。”

“你這樣的臭蟲就該下地獄。”

方加蓓說的話完全踩中了鄭照行的心理，恐慌襲來隨即又化為一無發泄的憤怒，鄭照行高揚起手掌，正要用力扇下去時——

一隻纖細的手臂截住了他的手腕，林微夏站在一邊，氣場人，神冷靜又疏離：“那個帖子是我寫的。”

鄭照行愣在原地，消化了一會兒才明白過來，那視頻就是方加蓓給的，他用力甩開林微夏的手，盯著恍然大悟：

“原來是你啊，你費盡心思轉來深高是為了你那個老相好吧，什麼名字來著對，梁嘉樹。”

梁嘉樹三個字一出，周圍一片譁然，議論聲漸漸大了起來。這個名字在三年一班的學生中曾經是忌，誰都不敢提，如今卻再次被揭開。

“你不配提他的名字!”林微夏音量大了起來，腔不平穩地起伏著，眼睛開始發紅。

林微夏在初中遭程度很嚴重的霸凌，原因是什麼，因為是聾子，被人笑是怪。

一起被欺負的還有一個男生，他績優異，畫畫很有天賦，長相漂亮，很招學校生的喜歡。優秀有時也會引發妒意滋生，加上他格瘦弱，欺負他的人多了起來。

但梁嘉樹在到欺負時，會擋在面前，為了去妥協，那些人的凌辱。

只是為了保護。

他們是班級的兩個邊緣人，相互依偎，相互取暖，一起撐過了很長一段時間。

梁嘉樹是一個很好的人，他的皮很白，有一頭捲髮，笑起來眼睛瞇一道，臉上有梨渦。

他是被孤立，不斷被欺凌還要站出來，擋在上替林微夏那些傷痛的人。

他是林微夏發誓要自己變強大，以後要保護的人。

可是沒有做到。到最後，梁嘉樹只給留了一條樹葉琥珀吊墜。

梁嘉樹不是別人可以隨意提起的名字。

“梁嘉樹就是那個長得漂亮的男生，一頭捲髮的，”鄭照行笑著轉，看向站在門口的那個人喊，“是不是啊，班盛。”

眾人視線看過去，此時早上的太持續往前移，落在門板後面的一塊亮消失，男生修長的影立在那，他仿佛站在影里。

班盛來了。

沒人知道他來了多久。

到底聽到了多，還是都聽到了。

因為老師被召去急開會，沒有人來盯早讀，所以班上一團，都圍在一起看這場熱鬧。

林微夏站在那裡，一步，兩步，三步——

看見班盛走了過來，他穿著一件黑的T恤，指骨明顯的手搭在邊上，慢悠悠地往座位的方向走。

在經過他們這邊的時候，班盛形停頓了一下。

林微夏瞥見他的薄一張一合，出聲：“鄭照行，回去上課。”

班盛側對他們，也沒有看林微夏一眼，脖頸那一塊的管因為說話而上下起伏著，仍聽不出什麼緒，他說：

“都散了吧。”

他跟所有人都說了話，唯獨沒跟說話。

好像林微夏這個人就從來沒存在過他眼裡。

班盛一發話，眾人散去，拉椅子劃著名地板響起“滋滋”的聲音，作業的作業，抄作業的借作業，有的人開始吃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