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蘭花塢消息的人群中,響起一陣歡呼。
“海神號果然是所向無敵!咱們的貨有了!”
“我剛剛聽說,海神號不但把那些東國的炮船全都痛打一頓,俘虜了一船的海寇,還把咱們的貨給找回來了大半!”
整個碼頭,頓時陷了一片歡呼,到都是火把,照得亮如白晝。
船上的人落下跳板,沈家的人來了。
有人安,有人維持秩序,有人登記造冊,有人引領認領貨,無論有否確定人貨損失,都一概分發了恤金。
一切有條不紊。
然而,這一切,謝遲毫不關心。
這裏恢複了秩序,剛好方便他抓人。
有人來報:“殿下,船上來的是沈家大公子,您是否要亮明份?”
謝遲用藥油點了額角,正閉著眼,“就知是沈玉玦那個娘炮在花孔雀開屏,不見。”
這時,朱砂趕回來,“殿下,有人好像看見阮姑娘上了海神號。”
謝遲陡然將額角的手指一收,立刻改變了主意:“上船!”
船上,阮清渾漉漉的,還在滴著水,小心翼翼地走著。
這船,太大了。
不敢下去跟沈家的人報失人口,又盼著興許爹娘落水後,也能被海神號所救,就一個人了上來。
可是一回頭,就見寬大的跳板上燈火通明。
謝遲帶人上來了。
匆忙鑽船艙,七拐八拐,推開最裏麵的一扇門,溜了進去。
剛一進屋,就是一怔。
人住的地方?
滿屋掛著各種繡品,做工湛的男,一方繡架上,還有一幅未繡完的百鳥朝凰圖。
屋外,傳來腳步聲。
阮清匆忙掀了一紅帳,躲了進去。
進來兩個人。
先進來的那個,“太子殿下已經上船了。”
“更,淨手。”進來的男人,嗓音溫潤,卻有種殺伐爽利之氣。
阮清過紅帳,看著男人一翩然白,染了不跡,邊跟著個書。
書一麵麻利伺候更,一麵道:“公子,那海寇可招了?”
男人換了幹淨外袍,淨了手,用帕子仔細了指甲上的,“朝中有人暗通東,指名要殺蘭花塢上的人。”
“什麽事值得鬧得這麽大,這……”書不解,可話沒說完,主仆二人不約而同看向阮清藏之。
阮清頭發上的水,滴落在地上,被他們聽見了。
男人轉過來,偏頭,看著的方向。
書上前:“什麽人?自己出來,別等我家公子手!”
阮清小心翼翼將紅帳推開一角,出半張臉,怯怯看著他們倆。
此刻甚是狼狽,頭發淩,滴著水,臉上的易容也浮了起來,讓五看上去有些走形。
剛才下水時,子也去了,隻剩裏麵一在上,本沒法見人。
還有那雙眼睛,無盡風中著全是疲憊和恐懼。
這時,外麵響起皮靴踏過甲板的聲響。
一聽便是謝遲來了。
雖然眼前的這主仆二人也絕非善類,但是,阮清真的已經走投無路,再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這一次被謝遲知道了要跑的心思,若是抓回去,這輩子都別想再能出來半步。
“救我……!”鼓足全部勇氣,開口道。
外麵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白男人淡定吩咐書,“鬆煙,去開門。”
他說著,走到阮清麵前,出白淨的手,拉嚴紅帳,將給藏好。
後,房門開了。
謝遲一腳踏進來,“大表兄,好久不見,一見就是大手筆。”
阮清躲在紅帳後,飛快地想要理清頭緒。
謝遲的大表兄,那便是沈氏家主沈長風的長子,沈玉玦。
之前聽說,他是個手無縛之力的病弱之人,平素裏不讀書,不習武,卻偏偏通於紅刺繡,每年都會向宮中獻上幾件奇佳的貢品,引得滿京城的千金繡競相效仿。
可他方才,手上是染了回來的,聽與書言語,必是剛剛親手刑訊供了被俘虜的海寇。
而這海神號,裝備如此良,管控如此有序,又能憑一己之力,痛擊四艘東海寇大船,不但擊退敵人,俘虜了一船人,還搶回了貨……
好一個手無縛之力的病弱之人。
外麵,沈玉玦恭謹相迎:“拜見殿下。殿下見笑了,不過都是分之事而已。”
謝遲著臉,四下環顧他這間屋子,見都是些繡品,甚是不屑,“數年不見,大表兄的品味越來越獨到了。”
“終年在海上漂泊,閑來無事,打發時罷了。”
他所說的終年在海上漂泊,大概意思就是,現在沈氏的海運,已經全權給他掌管了。
謝遲背著手,回頭:“恭喜大表兄,未來家主之位,指日可待。”
沈玉玦:“不過都是些蠅頭小利,在殿下麵前顯眼了。”
謝遲寒暄過了,也不再客氣,“有勞大表兄讓外麵的人收了跳板,孤現在正在抓人,要徹底搜查整條船。”
“好啊,小事。鬆煙,去辦。”沈玉玦爽利應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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