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子!”宇文卓怒吼,又指著餘川,“你們是不是早就跟這人串通好了?”
“哎呀,爹,您老人家消消氣。”宇文洪烈趕把他爹扶著坐下,“其實,咱們就是做做戲,您帶著兵出去溜達一圈,跟雷山紮圖隔著國界吆喝兩嗓子就完事兒。”
餘川:“是啊,伯父,不管什麽法子,能讓殿下出東宮,就是好方法。”
宇文卓還是氣不過,“欺君之罪,國公府倒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嗬嗬,國公府的腰可疼了,侄兒這幾日都快跑斷了啊……”餘川笑瞇瞇搖著扇子,輕輕瞟了阮清一眼,之後,又假作什麽都沒做。
蘿卜章也想得出來,還敢說出口。
壞事,都被幹盡了。
經過半宿的忙碌,蘿卜刻好了。
假的戰報由餘川派人送出城去,再到明日淩晨,由安排好的人頂替八百裏加急,送進宮去。
三人出了將軍府。
餘川仰頭著天上的星星,“第一件事,已經辦好了,接下來呢?”
阮清的臉,深藏在兜帽之下,“此其一,未必定能事。還需要有人助力。江疏那邊怎麽樣了?”
“已經安排好了,明日午後,見崔鑒予。”
“嗯。我們的時間不多,你的人準備好了嗎?”
“差不多了。”
“去河邊。”
玉帶河邊的一片地上,許多人蒙著口鼻,全副武裝地忙碌。
阿彩在忙著指揮,江疏也在忙前忙後跟著幫忙,甚是乖巧殷勤。
阿彩見阮清他們來了,“死丫頭,用得著老娘了,知道麵了?”
“娘,安排的怎麽樣了?”阮清有些疲憊。
“放心,你娘最擅長的,就是搞邪門歪道。”阿彩興拍了拍手上的泥,一轉臉,看到餘川。
餘川嗬嗬笑,禮貌點頭,“伯母好,許久不見。”
阿彩的臉一冷,“我一看到你,就全都不好。”
宇文洪烈湊過去,“那伯母你看我呢?”
“嗬嗬,我看你還不錯。”阿彩抬手,將泥抹了他一臉。
宇文洪烈:……
江疏自己都滿臉是泥,還指著他笑:哈哈哈哈哈……!
餘川瞇著眼,看地上的布置,對阮清道:“嫂子確定,此舉能助皇貴妃娘娘一舉封後?”
“皇宮中,皇帝最大。但是皇宮外,百姓最大。民心大如天,皇上比我們更懂這個道理。”
阮清抬眸看向他,“你確定,今晚會下雨?”
餘川抬眼天,故意逗:“大概,也許,差不多吧。”
說完,見麵憂慮之,又低頭,笑瞇瞇正道:
“放心吧,找了好幾個擅觀天象的先生看過了,沒問題。”
“嗯,好。”
阮清轉過去,將臉背著火把的,不想任何人看到自己的臉。
好累。
算起來,自打從海上回來,有兩個多月了,月事還遲遲不見。
船上沒有避子湯,本以為質一貫寒涼,不會有事。
可在苑時,也是大意了。
這個時候,一個不小心,就是萬劫不複。
絕對不可以懷上他的孩子。
“既然都安排好了,我回去歇一會兒,諸位辛苦。”
阿彩看出兒不對勁,追過來,“清兒,你怎麽了?”
“沒事,就是累了。這裏有勞娘親了。”
“勞什麽勞!娘親這輩子沒幹過什麽大事,難得興風作浪一次,高興還來不及呢,你放心吧。”
阮清上了餘川的馬車,駕車的是竹兒。
“姐姐去哪兒?”
“八喜客棧。”
“好嘞。”
阮清進了車,才發現龍爪也在。
“主說這段時間事多,回去的路上又有宵的巡邏,怕出了岔子,特意命我來送姐姐。”
幽暗中,兒一雙雪亮的眸子,盯著阮清打量。
江湖子,沒那麽多規矩。
“我從來沒見過像你這麽好看的世家小姐。”
“我不是世家大族的小姐。”阮清坐下,疲憊閉上眼。
“姐姐不想說話,那便歇著。”兒甚是乖巧。
阮清歇了一會兒,睜開眼,“有勞沿途幫我看著,若是見了夜裏開著的醫館藥鋪,就停一下。”
“姐姐不舒服?”
“隻是照例抓一副藥。”
“哦。”
果然,回去的路上,有家藥鋪還開著門。
阮清獨自下車,不讓兒陪著。
兒也不隨,就挑起車窗的簾子看著。
見阮清進去,很快抓了副藥就出來了。
“回客棧吧。”
阮清抱著那包藥,心裏說不出的滋味。
不敢找人號脈。
萬一真的懷了謝遲的孩子,又敢打掉,他要麽這輩子不出東宮。
若是出來,必定會發瘋掐死。
而且……,這個時候,真的不該有孕,無論被誰知道了,都是謝遲致命的把柄。
兒見臉不好,也一直沒說話。
中間,有巡夜的金吾衛盤查,麻利遞出勳國公府的腰牌,便順利放行了。
阮清回了客棧時,果然開始淅淅瀝瀝下了小雨。
餘川找的人,算得還準。
翠巧兒在樓下撐著傘,焦急地等著。
阮清把們兩個給悄悄從侯府弄了出來,帶在邊伺候著,到底是便利了些。
“姑娘回來了。”翠巧兒趕上前撐傘。
阮清把藥遞給,“回頭幫我煎了。”
“姑娘不舒服啊?”
阮清沒應聲。
等餘川的馬車走了,才小聲兒吩咐:“是活的藥,讓香果兒去多準備幾條月事帶,恐怕待會兒用得著。”
“姑娘!你……!”翠巧兒明白的事兒多,當場就急了,“姑娘你瘋了啊!那是……”
四下看了看,差點沒說出口。
那是子龍孫!
萬一太子登基,那就是龍種!
豈是說打就能打的。
阮清安,“別慌,我沒找大夫看過,未必是有了,隻是消停了太久,不放心,以防萬一。”
“可是……,萬一是……,您就這麽自己手,萬一有什麽萬一,是要命的啊!”翠巧兒不放心。
“沒事的。我備了止的丹丸,還有,不要告訴我娘。”
阮清的聲音,平靜且堅定。
姑娘決定了的事,任誰都改變不了。
翠巧兒沒辦法,隻能應了。
但是,這藥,到底是不想熬的。
姑娘好好的一個人,本就了那麽多罪了,現在總算委屈著,能跟太子殿下名正言順地在一起,結果又出了這麽大的風波。
這個節骨眼兒上,若是被人知道腹中有了殿下的孩子,一旦太子被廢,姑娘要麽就陪著廢太子幽終,要麽被立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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