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看了看那青蛙，折的實在是非常致可。

    讓謝遲拉三人合力的巨弩，他沒問題。

    讓他折小兔，小鳥，小青蛙，是絕對不可能的。

    “好看的，餘公子自己留著吧。全當是殿下給你的獎勵。”

    幾分戲謔，也幾分無。

    已經用完他了，不能再放任他這樣胡思想下去了。

    否則，本無法收場。

    阮清轉，果斷離開。

    就聽後餘川幽幽道：

    “你不喚我川了？”

    聲音不高，卻是他這一路回來，一直想要問的。

    今晚若是再不問，等進了宮，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阮清耳中，聽得清清楚楚，卻假作什麽都沒聽見，腳步沒有片刻遲疑，不徐不疾，平靜繞過花園小路，影沒在夜燈影之中。

    餘川隻能眼目送離開。

    心頭一抹惆悵拂過，但一轉念，又忽然抬頭，用扇子對著天上的月亮，大聲罵：

    “看什麽看，死騙子！這世上，就你最壞！”

    嗓門賊大，十分不端莊，整個花園都聽得見。

    -

    三日之後，封後大典，普天同慶。

    滿城張燈結彩。

    過寶冊，告過宗廟祖宗，謝過皇恩，沈便隨謝肅安同登城樓，接天下子民山呼拜。

    原本，這一道流程，在曆朝曆代的封後典禮中是沒有的。

    但是沈不同。

    是百姓擁戴的後土娘娘。

    這半個月，人還沒封後，京畿附近的大城小鎮中，後土娘娘廟的香火都已經紅紅火火地燒起來了。

    再加上謝遲在朝中的人一番作，登城樓昭告天下這一步，就了順應民心之舉，謝肅安也實在沒有理由反對。

    隻是，他最近個把月來，越來越深力不濟，唯有在惜時的床榻之上，才重新到年時的英雄快樂。

    一旦起，就覺頭昏腦漲，經常困頓得睜不開眼。

    就連封後大典這種大事，也時時心不在焉，幾次晃神，差點當眾出了差錯。

    好在沈完全不介意。

    一直心地小心配合，時時提醒，頗有些年夫妻老來伴的意味。

    “阿辛苦了。”謝肅安也不是完全不講麵和道理的人，他在歇息的空兒，躺在城樓裏的榻上，拍了拍沈的手。

    沈豔一笑，用薄荷油溫地替他著太：

    “臣妾與陛下，自年時走到現在，如今又正式結為夫妻，便是一同心，何須說這些見外的話？”

    謝肅安睜眼看，“之前，朕那樣對你，實在是盛怒之下的一時衝，你委屈了。”

    “臣妾的確有錯，臣妾不委屈。”認真服侍他。

    他定定看了好一會兒，“二十多年了，阿的貌，仍然是天下無雙的。”

    這一句話，倒是有幾分真心容。

    喜歡，的確是真心喜歡的。

    不然，不會不擇手段、不計後果地將人搶來。

    寵，也是真的寵的。

    不然，不會這麽多年，無論如何驕縱作妖，都穩坐在皇貴妃的位置上。

    但是，他與之間，始終橫著天世子那一刺，永遠都拔不掉。

    “阿，朕以後，會好好待你。活著，與你共這天下，後，準你的棺槨在朕的側。”

    生同眠，死同。

    為繼後，能被皇帝親口許以合葬，這是莫大的恩典了。

    然而，沈卻嚇得手一抖。

    老東西，你活該短命，難道還惦記著要我殉了你不？

    “臣妾，謝皇上恩典~~~~~”

    甜膩膩地跪在榻邊，叩謝天恩。

    快點去死吧！

    活著伺候你這麽多年還不夠？

    死了也不放過我？

    做夢！

    這時，謝遲從外麵進來，“父皇，母後，百姓已經在下麵等候多時了，隻待一睹帝後風采。”

    他今日雖然是生母封後的大日子，卻著穿戴十分低調，極力降低存在。

    謝肅安也是十分滿意。

    “阿徵的確是長大了。”

    他起時，謝遲過來恭敬相扶，“父皇的每一句教誨，兒臣都謹記在心，日夜不敢忘記。”

    三人登臨城樓。

    下方百姓山呼皇上萬歲，後土娘娘千歲，太子千歲。

    沈不自在地扶了扶鬢。

    後土娘娘，什麽玩意兒！難聽死了。

    但是，依然保持母儀天下的微笑，俯視眾生。

    謝遲立在謝肅安後半步，一舉一都十分恭謹，沒有半點逾越。

    可目，卻急切地在下麵的人群中尋找。

    阿阮，阿阮在哪裏？

    他已經有多久沒見過了？

    久得，仿佛過了幾輩子那麽長。

    若是再不回來，他就要瘋了。

    然而，他將下麵那些臉一張一張地看過，卻本找不到。

    沒有像上次那樣，在人山人海之中著他。

    正焦灼著，隻見下麵人群一陣，接著，被分開一條路。

    一向不問政事的富貴閑人，勳國公，忽然來了。

    “恭喜皇上，恭喜皇後娘娘，今日，有人不遠千裏而來，特意向皇上、皇後娘娘道喜。”

    說著，一回，引出恒山四聖。

    四聖各自依然布袍，卻仙風道骨，步履如風，即便是圍觀的婦孺，也一眼看出他們的與眾不同。

    甚至，有婦人懷中的小孩見了，指著他們聲氣道：“神仙爺爺吶。”

    恒山四聖現，也不跪拜，而是捋著胡子，故作玄虛：

    “我四人於恒山之巔，夜觀天象，見上京城方向，龍氣興盛，紫氣升騰，飛龍在天，潛龍在淵，約呈可縱橫百年，澤被八荒之相，故而，特地出山，前來輔佐。”

    那飛龍，正指的是當今皇帝。

    而潛龍，則是太子殿下。

    “竟然是恒山四聖！哈哈哈哈哈！我熙朝萬世宏圖，必定不可限量！”謝肅安龍大悅。

    請了十幾年都請不的四位聖人，如今居然主送上門了！！！

    他一的疲憊頓時全無，親自走下城樓相迎。

    觀禮的滿朝文武，頓時一片轟。

    然而，恒山四聖卻對皇帝完全沒什麽興趣，隻是拈著胡子四下張，

    “我四人千裏而來，當今太子何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