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真的喝過簡輕語給的藥, 陸遠便知道調養子有什麽壞了。

    不過是普普通通一碗藥，卻從喝下去開始，便開始胃裏燒灼、小腹痛, 上也開始出虛汗, 全然不像尋常的補藥，饒是見多識廣的陸遠，也覺出了不對勁。

    “……簡喃喃, 你給我喝的是什麽藥？”他死死盯著簡輕語，一隻手做出防備的姿勢, 一旦趁他不舒服轉逃走，便直接將人抓住。

    然而簡輕語隻是將碗放到一旁，坦坦地看著他：“是我特意加重藥量的補藥，知道你不喜歡吃藥，我便想著盡可能一劑藥就治好你，你現在覺得怎麽樣了？”

    陸遠輕輕了一口氣，反問：“你覺得我如何了？”

    簡輕語頓了頓, 仔細盯著他看了半晌，頓時張起來：“你是不是不舒服？可是我的藥出問題了？”

    陸遠靜靜地打量片刻，確定並非故意之後，心下總算鬆快許多，一邊覺得自己小人之心，一邊沉默地按著肚子忍痛。簡輕語見狀急忙將他扶到床上, 又是著急又是擔心：“都是我不好, 我以前隻是紙上談兵，還從未給人抓過藥, 結果害你如此，我我我現在就去找大夫……”

    “回來！”陸遠蹙著眉頭抓住。

    簡輕語立刻停下了：“怎、怎麽了？”

    “別去, 我忍一忍便好了。”若請來大夫，勢必會驚其他人，他被自己人藥翻的事怕是會鬧得人盡皆知。

    即便他不好麵子，可這種事傳出去，也未免太丟人了些。

    簡輕語見他不肯讓自己走，咬著小心地開口：“可、可我擔心你會有事。”

    “不會有事，”腹痛略微減輕了些，陸遠呼出一口濁氣，稍微恢複力氣後的第一件事，便是將拉進懷中抱住，閉著眼睛淡淡道，“陪我歇會兒，便好了。”

    “哦……”

    簡輕語安分躺在他懷中，任由他抱著自己。陸遠剛應對完一波痛苦，此刻也算心俱疲，將臉埋在的脖頸，聞著上獨特的味道很快便睡著了。

    簡輕語卻始終睡不著，腦子裏不斷複盤自己寫的方子，企圖找出問題所在，可反複想了很久都沒想出答案，一時間挫敗不已。

    ……難不真沒有做大夫的天分？簡輕語幽幽歎了聲氣，心裏突然堵得厲害。

    一邊難過，一邊聽著陸遠均勻的呼吸聲打發時間，很快便熬到了傍晚時分，總算開始困了，可眼看著就要用晚膳，便不想睡著，每次困的時候就眼睛，就這麽堅持到陸遠醒來。

    “……你還疼嗎？”看到陸遠睜開了眼睛，簡輕語小聲問。

    陸遠沉默一瞬：“不疼。”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簡輕語愧疚。

    陸遠看著略微泛紅的眼角，頓了一下後蹙眉：“哭了？”

    簡輕語心不在焉，沒聽清他說了什麽，便迷茫地看向他。陸遠輕輕呼出一口氣，抬手覆上的眼睛，簡輕語頓時陷了一片黑暗。

    “不過是一點小事，有什麽可哭的？”黑暗中，傳來他不悅的聲音。

    簡輕語頓了頓：“我沒哭啊。”

    有點莫名其妙，可反駁的話落在陸遠耳中，便了故作堅強。他難得反思自己，覺得明知為自己拿藥是為了他好，便不該知道，自己不舒服是因為的藥。

    有什麽錯，不過是太在意自己罷了。

    這般想著，陸遠鬆開了捂著眼睛的手，待睜開眼睛後認真同對視：“我覺得好多了。”

    “真的嗎？不疼了嗎？”簡輕語趕問。

    陸遠頓了頓：“不僅不疼，還比先前舒服了，或許是你的藥有效果了。”

    簡輕語愣了愣，回過神後突然坐了起來，滿臉激地問：“真的？我的藥有效果？”

    “嗯，效果很好。”陸遠角浮起一點不明顯的弧度。

    簡輕語太開心了，可高興之餘又有些疑心：“可你先前不是很難嗎？怎麽會突然有了效果？”

    “或許這便是所謂的不破不立，”陸遠看著想開心又不敢開心的眼睛，莫名的就開始編瞎話，“你給的藥量大，我子一時不住，但之後便好了起來。”

    “所、所以，我不是庸醫，我還是有天分的對嗎？”簡輕語太高興了，忍不住抓住了他的手確認。

    陸遠眼底閃過一笑意，半晌應了一聲。

    簡輕語歡呼著撲向他，陸遠及時將抱住了，卻因為慣被倒在床上，他頓時蹙起眉頭訓斥：“冒失！”

    上這麽說著，卻還是將人抱了。

    簡輕語嘿嘿直樂：“你是我第一個病患，我治好了你，培之，我好高興啊。”

    “聽出來了。”陸遠慵懶回應。

    簡輕語抬起頭，捧著他的臉對視：“我治好了第一個病患，你的也被調養得特別好了，我們是不是要慶祝一番？”

    陸遠頓了頓，試著了一下腰，覺得沒問題後開始解的帶。

    簡輕語愣了愣，一時沒反應過來：“你做什麽？”

    “慶祝。”陸遠說完，出了的帶，裳順勢散開，出前大片白皙的。

    簡輕語：“……我說的慶祝，是一同下樓吃些好吃的。”

    陸遠應了一聲，翻將了下去。

    簡輕語角了，本來還想抗議，便聽到他突然開口：“你難道不想知道，我被你治到何種程度了嗎？”

    簡輕語：“……”

    “乖一點，我證明給你看。”陸遠說得一本正經，若非聲音暗啞，還真人看不出半點破綻。

    而能看出破綻的簡輕語，在聽到他的提議後心不已，糾結一瞬後還是攬上了他的脖子，乖順地吻了上去。

    後果便是折騰了大半夜，最後連晚膳都沒吃到。

    事後，簡輕語有氣無力地躺在床上，還不忘總結：“……看來我的藥的確有效果，你比先前還要兇。”

    “是的，你的藥很好。”吃飽喝足的陸遠麵不改，手指沾滿了藥膏為塗藥。子太弱，每次行完房都會不舒服一兩日，他便買了些藥膏待事後為塗，雖然藥效不比宮裏的東西，可也算有些效果。

    簡輕語勉強抬起，悶哼一聲後抓了床單，待他塗完藥後掏出帕子，紅著臉仔細地為他手。陸遠安靜地看著，眉眼在昏黃的燈燭下難得有一和。

    簡輕語低著頭，拭的作越來越慢，許久之後終於停了下來，疑地抬頭看向他，卻不小心闖進了他的眼睛。頓了一下，心裏產生一瞬的慌，又很快趨於平靜。

    “……你看我做什麽？”幹笑著問。

    陸遠盯著看了許久，才不不慢地開口：“再有十日左右，我們便到京都了。”

    “對，快到了。”提起京都，簡輕語輕呼一口氣。

    “待到了京都……”陸遠話說到一半，突然沒了聲音。

    簡輕語頓了頓，主問起：“到了京都如何？”

    “無事，到時候再說吧，”陸遠說完，將手裏的帕子扔到地上，“折騰這麽久，了吧。”

    “嗯，了。”簡輕語連忙點頭。

    陸遠起，換了裳後便出門了，沒過多久端著吃食走了進來。

    簡輕語本來想去迎接，隻是還未起，他便已經到前了，還著一塊糕點送到了邊。簡輕語小心地道了聲謝，張將糕點吃掉了。

    本想投桃報李，也喂他一塊，可惜還未洗手，隻能放棄了。陸遠看出的打算，眉眼有些許舒緩：“你吃便好，我不。”

    “可你剛才……那麽累，怎麽會不呢。”簡輕語提起方才的事，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

    陸遠掃了一眼：“或許是因為我吃了你的補藥。”

    簡輕語恍然：“這麽說來，我的藥效是真不錯。”

    “嗯，不錯，”陸遠麵不改，“我現在很好，所以你快些吃。”

    聽出他的暗示，簡輕語愣了愣：“你還要……”剩下的話實在說不出口。

    “我也不想，可你藥效太好。”陸遠一本正經。

    簡輕語完全看不出他在誆騙自己，也想不到他會誆騙自己，一時間傻愣愣的，滿腦子都是連陸培之這樣挑剔的人，都會誇的藥好，看來學醫的天賦真的很高。

    又一次被認可了，簡輕語心中暗喜，雖然子乏累得厲害，可在陸遠移過來時，還是乖乖地配合了。

    嗯，把人子調養好了，是得負責才行。

    因為積極負責，陸遠便在客棧多住了兩日，直到徹底沒力氣了，才收拾行李重新上路。

    “又要趕路了，好累。”季有氣無力地倚在馬車上。

    馬車裏的簡輕語立刻探出頭來：“我熬了補藥，效果很好，你要用一些……”

    話沒說完，便被陸遠扯了回去，頓時蹙起眉頭：“我還沒說完呢。”

    “那些藥都是我的，你不要分給別人。”陸遠難得嚴肅。

    簡輕語失笑：“你怎麽這麽小氣，他們是你的屬下。”

    “正因為他們是我的屬下，我才不能讓他們吃。”陸遠意味深長。

    簡輕語不大懂他的意思，但還是老實將所有補藥都給了陸遠，陸遠這才微微鬆了一口氣。

    馬車再次上路，朝著京都的方向狂奔，簡輕語開車簾看著外頭的夕，盤算著再過不久就到京都了，也是時候為做準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