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桌旁看報紙。

    這些報紙都是徐婉囑咐劉媽給買的，劉媽是個欺怕的人，徐婉如今不再弱好拿，劉媽反倒不再為難了，辦事也利索了很多，而不是一口一句“這得問問二的意思。”。

    徐婉待在這樣樓裏與世隔絕，報紙便是了解外界的渠道，此外，報紙上還刊登了一些招聘的啟事，上麵一般都有寫崗位和用人要求，普通的文職一般都要求初中畢業，而且有一些雖未特別標注別，但是真正招人的時候卻隻需要男。

    徐婉雖然識字，還懂英文，可連小學都沒有畢業，會的這些都是上一輩子孟欽和請人教的。不過徐婉還是將那些覺得可以裁剪下來的。

    似乎還是可以去做一些工作的，比如在郵遞公司或者百貨公司做文職工作，雖然這些工作工資都不是很高。當然，前提是那些招聘的人不是那麽地在乎文憑。

    徐婉將它們都夾在筆記本裏，整整兩頁。徐婉一忙著整理著便忘了時間，一轉眼便已經晚上十點了。

    剛準備將最後一張紙片用澆水粘上去，卻突然有人敲門，饒有節奏的三聲，不輕也不重。

    “誰呀？”徐婉一邊將筆記本、剪刀、澆水這些都收進屜裏，一邊站起來問道。

    外麵的人沒有回答，按理說劉媽們這個時候來找，都會說一聲緣由。

    徐婉不知道是什麽事，有些謹慎地去開門。門一拉開，竟是孟欽和站在門口，不想平時戎裝在，他此刻穿的襯和深灰的馬甲。

    已是晚上十點了，他來找做什麽？

    他低頭打量著，“這麽晚了你房裏燈還亮著，我來看一眼你在做什麽。”他的語氣十分自然，好像昨天並沒有跟有任何的不愉快。

    隻是都這個時候了，他還來這，徐婉還是有些不自在。桌子上還擺著書和一遝報紙，徐婉微笑著道：“我剛剛在看書，馬上就要睡了。”這後半句其實是趕他走的意思，可他置若罔聞，直接朝裏走了進去，還順手將門關上了。

    “什麽香味？”他從邊走過的時候，問了一句。

    徐婉聽他這麽問，才深吸了一口氣仔細聞了一下，是上香皂味道，淡淡的薰草味。洗完澡之後，上都是這種味道。

    徐婉沒有回答。

    他上輩子還沒有這樣進過的房間，徐婉低著頭跟在孟欽和後，想著該怎麽去應付他。可如果他要強來，也沒有辦法。

    待徐婉走到書桌那邊時，孟欽和已經在書桌邊的沙發上坐好了，他看了一眼書桌上的報紙，“在看什麽呢？”

    報紙被用剪刀剪出了小缺口，徐婉不想被孟欽和看到，在他準備去拿的時候提前拿了過去：“二，我念給您聽。”上輩子，他就喜歡聽給他念報紙，從中文到英文。

    許是這輩子的孟欽和從未讓徐婉念過，卻主提了出來，孟欽和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卻還是點了下頭。他看起來很疲憊，子靠在皮沙發上，閉著眼，眉卻輕輕蹙著，用手輕按著眉心。

    徐婉小心將那些缺口折在那一疊報紙的最底下，開始為他一條一條念報上的新聞。徐婉知道他上輩子的喜好，他雖然是軍，卻並不喜歡念有關戰況的新聞。

    或許是戰爭那樣殘酷，用這樣細、溫的聲線念出來，總有些不合時宜。

    徐婉便隻替他念一些有關經濟、文學的新聞，上輩子雖然也這樣為他念報，可心思總在他上，每念幾個詞都要看他一眼，總期盼著他會不會突然表揚兩句吐詞和發音。畢竟為了讓他滿意，在他不在的時候，經常一個人反複地練習這些。

    隻是他從來都沒有誇過。

    而這一次，徐婉的目都在報紙上，低著頭語氣平緩地念著，起先還在想他什麽時候走，也怕他突然靠近。

    許是的冷淡疏離了他，他也隻是坐在那裏，並沒有什麽刻意親近的舉，徐婉念久了便連他也忘了。

    過了許久，徐婉才發現他竟然躺在沙發上睡著了。

    徐婉站起來喊了幾聲“二”，不見他答應，隻聽見他淺淺的呼吸聲。

    孟欽和睡得很，徐婉並不想讓他去床上睡，猶豫了一會，替孟欽和拿了一床毯子替他蓋上。

    徐婉坐回椅子上看著他，等著他醒來，倒是第一次能夠這樣看他。

    也許是他閉著眼睛，又或許是他穿著馬甲和襯，有那麽些溫文爾雅的味道，以至於讓將此刻的他和兩年後那個威風凜然的軍聯係在一起。徐婉還記得上輩子他突然回來時的景，那個時候他的眼神是冰冷的，一意都沒有。

    他是從什麽時候變上輩子那個樣子的，徐婉記不清楚了。兩輩子的記憶織在一起，徐婉試著去將兩重記憶分清楚，其實到目前為止，他還沒有對做什麽讓難以啟齒的事，反倒是他最初從張三爺的手上救了。

    雖然現在一看到他，總讓想起上輩子那個無辜的孩子，怎麽忘得掉呢？可說到底，是先了不該的心思。

    上輩子，他其實也沒有虧待，不僅讓食無憂，還專程請人教鋼琴、洋文，讓一個不認識幾個字的舞還能說上一口較為流利的英文。

    雖然他的目的並不單純，雖然上一輩子學這些這是為了討好他，可那也是自己的見識束縛了自己。如今，試著找工作了才發現，上輩子那些學的東西其實很有用。如果還和最開始一樣什麽都不會，或許一輩子都隻能當一個任人宰割的舞了。

    孟欽和其實算是一個還不錯的人，原本對也不算壞，隻是他心裏已經有了別人，當初又偏偏去招惹他。

    徐婉甚至在想，他們之間若隻是在舞廳萍水相逢，他隻救了一次便再無來往那該多好？

    所幸現在還不晚，許多不堪的事還沒有發生，這一輩子便與他隻做兩個彼此認識的人便好了。他供吃喝，便像洋樓裏的傭人一樣伺候他起居作為回報，待時機再從這裏離開。

    想著想著徐婉也有些困了，不敢回床上睡，隻用手撐著頭睡在桌子上，不一會兒，趴在書桌上睡著了。

    第二天徐婉醒來已經快八點鍾，這樣弓著腰睡的背有些酸，徐婉突然想起孟欽和還在臥室裏，便猛地驚醒了。

    好在還趴在書桌上，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隻是背上多了一條毯子，就是給孟欽和的那一條。

    那孟欽和呢？

    連忙偏過頭去沙發那邊看。孟欽和還在，不過他已經醒了，而且也在看。一種觀察卻相較平緩的目。

    視線短暫的錯，他便將眼移開了，站起來吩咐：“你出去傭人，幫我把軍裝拿過來。”

    徐婉半開著門去傭人，孟欽和卻在這個時候坐到了床上。待傭人將他的軍裝拿來，他從床上下來，朝揚了一下頭。徐婉明白他的意思，是要過去替他更。

    這件事上一輩子做過無數回，每一次他在這過夜，都是替他穿戴。徐婉並不扭，十分淡然地走了過去。

    他量高，他微微弓了些腰，他的氣息就在耳邊，暖而熱的氣息。可現在心無雜念，隻專心做著手裏的事，一反應都沒有。

    倒是他在打量，稍稍皺了下眉。

    待徐婉洗漱了去用早餐，孟欽和已經走了，劉媽和那些今天對格外殷勤，床上的被褥床單全拆去了洗，徐婉才明白他們似乎誤會了。

    不過徐婉也沒有說破，好像明白他的用意，不過這樣對而言，已經是最好的一種結果了。

    徐婉剛吃完早餐，突然聽到劉媽：“徐小姐，馮公館電話。”☆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第23章 前未婚夫

    馮公館電話？徐婉連忙下去接,是馮太太親自打過來的，“徐婉,後天下午秦太太和王太太說要到我家來打牌,三缺一,你有空嗎？”

    徐婉知道馮太太會打牌,沒想到這麽快。之前那天在張公館，還是因為有徐婉在，馮太太才扭虧為盈,自然高興牌桌上有。

    正好劉媽也在，徐婉便當著的麵痛快答應了，笑道：“我有空,您我過去我還能沒空嗎？”徐婉也知道,馮太太之所以，除了讓贏錢有點外，還因為上回也是們四個人。

    人總是會趨於習慣的，這回若是沒去，了別的太太過去。下一回說不定真的不記得了。

    徐婉正想找個機會去外頭看看，那天剪了許多的招聘啟事，沒有實地裏去問問，總覺得不大安心。再者說，馮太太、秦太太是這些夫人裏出了名的牌癮大,日後去馮公館的次數多了，也有更多的機會能到外麵去。

    徐婉又特意拉著馮太太寒暄了半晌，講了好一會話才放下電話。這話是說給劉媽聽的,孟欽和不在，洋樓裏派車自然得經過劉媽。雖然劉媽最近客氣了很多，但怎麽說也不過是個外室，算不得什麽正經主人。

    但馮太太確實正兒八經的師長太太，那邊這麽熱絡地邀請，劉媽自然也不敢再說什麽。

    之後的一個月，孟欽和都沒有再回來，倒是馮公館那邊總過去打牌，隻是一場麻將打完都到了夜深，徐婉除了偶爾贏些錢，也做不了什麽。

    直到有一次，打牌打到一半，秦公館突然打電話過來，傭人說秦太太的兒不小心摔了一跤，手上跌破了一塊皮，正哭著喊著要媽媽。

    徐婉以為秦太太會心疼孩子，哪知道秦太太更喜歡打牌，覺得不是什麽大事，便讓傭人去家庭醫生照看就好了。

    哪知不一會兒，秦師長親自打電活過來，劈頭蓋腦一頓罵，隔著聽筒徐婉都聽見了，大概是說秦太太打牌打瘋了，連孩子都不要了。秦太太沒辦法，牌打到一半便趕急趕忙回去了。

    秦太太一走，馮太太原本還想著再一位太太過來救場，隻是這臨時人哪有這麽容易，馮太太打了好幾通電話都沒有找著人。

    徐婉倒覺得這時一個機會，便托詞又是先走了。不用馮太太送，走到路口直接攔了輛黃包車，按照上次在報上看到的地址，去了一家百貨公司。

    徐婉一過去，那邊百貨公司的經理見徐婉著華麗、珠寶氣的，原以為有大生意做，客客氣氣地招待了。

    一聽徐婉是來找工作的，那經理愣住了，過了一會失笑道：“您到我這來做什麽？我們這工資很低的。”。

    也不是他這裏不要員工，可是像徐婉這樣裝扮的闊太太、闊小姐沒有人來做這種工作的，在上流社會，這其實不算是一件麵的工作。畢竟，一個月工資也就三十幾塊錢，一年下來可能都買不起徐婉上的一件首飾、一服。

    徐婉也察覺到是自己的著出了問題，著頭皮跟經理磨了一會，隻得撒謊道：“我跟家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