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彎腰遞給林斐一塊很漂亮的玉石,「留個紀念。」
林斐抱住,仰頭道:「姐姐,咱們還會見面嗎?」
殊麗瞧向地上的排排轍印,忽然覺得,經年之後,兩人如同地上的轍印,不會再有集,林斐圓圓的腦袋,「看緣分。」
隨後直起腰,微微頷首,邁開輕盈的步子,消失在春意競秀的林中。
男子收回視線,微挑眉稍,握了握手裡用以探路的竹竿。
竹竿的把手,暗藏一個「陳」字。
見殊麗離開,一名畫師起作揖,「主子,朝廷已出了兵部、大理寺、刑部、三千營的人馬查尋刺殺一事,京城不宜久留,我等還是速速離開。」
男子淡了眸子,抱起林斐,重重凝了一眼皇帳的方向,「這位新帝比我想像的更難對付。」
「主子?」
「傳令下去,即刻啟程回榆林。」
聞言,其餘畫師紛紛頷首,目送兩人離去後,繼續在溪邊作畫。
**
天子起駕回宮,聲勢浩大。
陳述白斜躺在車,聽韃靼使者述著自己的請求。
「尊敬的嘉朔帝,我等不日就要啟程離京,臨走前已與太皇太后講好,帶走宮中幾位娘。」
他拿出幾人的畫像,攤開在陳述白面前,指著其中一幅道:「尤其是這位娘,我等想將送給我們的大將軍。」
陳述白馮連寬將那幅畫像拿過來,仔細端詳後,了畫中子的面靨,「你們倒是會挑。」
使者笑道:「這是太皇太后送給我們的畫像,我於昨日也瞧見了這位娘,得名不虛傳,相信我們的大將軍會很喜歡。」
韃靼此來賀壽,帶了厚的賀禮,他們想要一份回禮,而這回禮就是大雍皇朝的人。
宮中子雖是賤籍,但個個水靈俏麗,不比世家貴氣質差,他們想,帶宮回去,要比帶貴回去更為容易。
陳述白點了點畫中子的鼻尖,噙笑看向使者:「朕不給。」
使者臉一變,再看嘉朔帝對畫像的舉止,心下一驚,立馬改口道:「那另外幾位娘......」
總可以給了吧。
陳述白沒有多看那些畫像,只讓馮連寬卷好自己手中的這幅,笑意冷了三分,古之和親貴命運多舛,何況是宮,將們送去韃靼,無疑是將他們扔進火海。
「朕也不給。」
使者徹底變了臉,覺面有損,「可太皇太后已經答應我等了。」
「太皇太后年紀大了,做不得主。」
見嘉朔帝肅了臉,威嚴迸發,使者不敢再計較,氣嘟嘟地跳下馬車,自我調節去了。
陳述白沒打算慣著他們,吩咐馮連寬把其餘畫像燒了,攤開唯剩的那幅人圖,執筆墨,在人的領口加了一顆小痣。
畫像立即栩栩如生起來。
遽地,一聲驚雷炸開在綠意盎然的郊外,天空聚起黑沉沉的濃雲,約莫是又要下雨了。
陳述白沉著眉眼,車隊尋個能避雨的地方,並讓馮連寬將欽天監監正傳來跟前。
落滿塵埃的茅草屋,不消片刻就被收拾的乾淨整潔,陳述白坐在殊麗搬來的長椅上,翻看起欽天監監測天象的公文。
「朕說沒說過,再有差池,要你們......」
話音未落,後的馮連寬忽然「誒呀」一聲彈跳起來,嚇得老臉煞白,「陛下,有老鼠,好多隻!」
「啊,驚擾聖駕,老奴有罪!」
眾人皆知,這位威風凜凜的大總管什麼也不怕,唯獨怕老鼠。用他的話說,小時候家裡窮,被老鼠咬了也沒銀子去就醫,差點丟了小命,落了影。
聽見有老鼠,屋裡的達貴人們也繃背脊,他們生活在雕樑畫棟的大房子中,哪裡跟老鼠同一室過。
不止他們,連殊麗也攥了手裡的絹帕,生怕老鼠撲過來咬的繡鞋。
不比他們的慌張,武將們個個麻木地盯著地上躥的老鼠,本沒當回事,風餐宿慣了,什麼嚇人的沒見過。
而陳述白沒去注意那些老鼠,淡定的超乎常人。
責罰過欽天監的臣子後,陳述白帶著殊麗走進茅草屋的裡間,全然沒管其餘人。
裡間已被收拾乾淨,沒有老鼠。
殊麗遞上降火的茶,「茶湯熱,陛下稍等會兒。」
往常都是馮連寬為天子試毒的,今兒只剩下兩人,殊麗取出銀針,試湯麵,見銀針未變,翹道:「無異。」
陳述白隨意靠在門板上,等茶湯放溫,拿起淺啜幾口,隨後來殊麗,令喝下。
弄不懂天子與人分食的癖好,忍著對他的嫌棄,咕嘟咕嘟喝了幾口,於盞沿留下玫紅口脂。
今日口脂用的艷麗,很提氣,也更顯,如花饌上點了一抹紅,秀可餐。
陳述白拿過手裡的茶盞,取出裡面的尖殘葉,漠著一張臉,在殊麗眉心了一枚「茶」鈿。
而上的暖香和茶香織,散發出的味道更為好聞,陳述白扯過,附嗅了起來。
殊麗攥了攥手,放鬆了子,儘量配合他的喜好。
還是不行。
陳述白心口開始不控制的跳,令他逐漸煩躁,他大力擁住面前的子,勒在懷裡,閉眼調息,卻越來越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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