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連寬笑而不語，一勺勺遞過去，心裡明鏡，天子這是惱怒了。

烏木塌上，殊麗穿戴整齊，肩上披著一件龍袍，安靜地接過馮姬遞上的湯藥。

兩種湯藥，不用問也知，一個養，一個避子，效用相差甚遠。

心裡沒有難過，左右不過是一場水易，要自己的人清白走出牢獄，他要的是新鮮和快意，互利互用，沒什麼好矯的，只是連走路的力氣都被走，整個人渾渾噩噩，很想蒙上被子大睡一場。

將藥碗放在托盤上，迎上馮姬關切的目，一笑，示意自己很好。

馮姬端著托盤退了出去，接著，馮連寬也端著藥碗離開。

殿又剩下他二人，稍許，陳述白起眼皮，淡淡問道：「可有不適？」

殊麗彎，「奴婢很好，多謝陛下關心。」

很想問，自己可以回去了麼，可他不發話，不好開口，有種過河拆橋的嫌疑。

其實，不覺得自己虧，畢竟，陳述白生了一副頂好頂好的皮囊，年輕強壯，比各大戲班的臺柱子還要冠絕俊，若非他不知饜足所求無度，也能從床笫上嘗到一點點無法言語的甜頭。

這麼想來，沒那麼難了。

「朕讓馮姬送你回去，這幾日可不上值，在屋裡養著吧。」

「多謝陛下。」

「三日後過來守夜。」

殊麗怔了下，那是不是意味著，除了守夜，還要再經歷一次所取無度的磨礪？

能說不嗎？

殊麗侍寢的消息被封鎖個徹底，除了當晚在燕寢的宮人外，幾乎無人再知曉，不過，司禮監賞了尚監不好，讓有心人起了疑心，但有一點無可置疑，殊麗又恢復隆寵了。

最煩郁的人莫過於地牢里的禾韻，盼了幾日，卻沒有盼來獄卒所謂的「移花接木」，反而見到了一綾羅的殊麗。

殊麗不是個落井下石的人，但面對禾韻，真的想將按在地上反覆磋磨，讓晚娘的無助。

「你就慶幸晚娘無事，否則，我會讓你經歷跟一樣的痛苦。」掐住禾韻的下頷，殊麗厭惡道。

禾韻淒笑，臉上猙獰又癲狂，「晚娘有沒有事，干本姑娘屁事？你想報復我，非得找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敗者為寇，我落在你手上，殺剮隨意，給個痛快吧！」

殊麗回以一笑，帶著寒徹骨的疏冷，「給你個痛快豈不便宜了你，你會出獄，還會被分配到浣局，洗一輩子裳，洗到手腳生瘡，皮糙，還沒人給你醫治養護，那些婆子們還會落井下石，會讓你痛不生，禾韻，好好去驗真正的煉獄吧。」

說完，甩開禾韻的臉，接過馮姬遞上的帕子手，眉眼蓄著無形的冰霜，不近人。

有那麼一剎，馮姬覺得，眼前的子不再是那個溫和善的尚宮，而是天子的一個分影。

「我不要去浣局，你殺了我吧，殺了我！！」

禾韻大起來，浣局裡有的死對頭，怎麼可能與冰釋前嫌！再者，貌招風，會被那些惡宮人毀了容貌，丟去刷馬桶，不要，不要！！！

殊麗沒理會的嘶吼，問道：「幫你手的那個西廠太監是誰？」

「我憑什麼告訴你？你算個什麼東西！！」

殊麗懶得廢話，看向後的侍衛，「勞煩幫我撬開的。」

「是。」一名侍衛頷首，委婉道，「有些場景，姑姑還是不宜目睹，等我們問出的話，再稟告姑姑。」

「有勞。」

另兩名侍衛上前，夾起拼命掙扎的禾韻，不顧歇斯底里的吶喊，將人拍暈丟上了出宮的馬車。

看著馬車駛遠，殊麗才緩和了緒，面向馮姬深深鞠躬，「昨日多謝小公公仗義出手，大恩不言謝，有朝一日有用得上殊麗的地方，儘管開口。」

馮姬趕忙扶起，撓了撓頭，「姑姑客氣了，咱們都在陛下眼皮子底下做事，理應互相照拂。」

「小公公說的是。」

昨夜回去耳房後，本想給元栩、馮姬和馮連寬繡些什麼，以表謝意，可想到陳述白小氣鷙的模樣，悻悻作了罷，還是別給三位恩人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走在安靜的小路上，雙膝還是忍不住地打，昨晚慘烈的場景令頭皮發麻，有些細節已記不清楚，只記得陳述白的強勢和無度。

攏在披風裡的雙手扶上了腰，每走一步都重負不堪，罵了一聲狗皇帝，尋了個石凳歇息。

這時，一支西廠緹騎朝外廷而去。

想起他們仗勢欺人的噁心臉，殊麗搖了搖頭，不願再與他們有任何接，尤其是張執。

作者有話說：

昨天更多了，今天點～狗頭

謝灌溉營養的小天使：為王俊凱神魂顛倒 10瓶；嗯哼 9瓶；雲出岫 8瓶；楊綠猗、cltt 5瓶；瑤 3瓶；微然呀 2瓶；想吃夾饃、宋祁言、53532786 1瓶；

第53章

慈寧宮, 太后正在跟鄧大娘子聊著瑣事，見張執走進來，冷臉問道：「昨兒怎麼回事，丁點兒的小事怎麼驚了陛下？」

除非是絕, 否則一般的風吹草, 太后都會知曉。

張執躬, 看了鄧大娘子一眼。

太后：「自己人，無妨。」

張執點點頭, 「奴也不知陛下為何會忽然傳旨保繡們出獄，但傳旨的人是馮大總管, 想必與尚宮殊麗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