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完全在況之外，馮姬左右瞄瞄，將拉到一旁，小聲將昨夜的事闡述了一遍，語重心長道：「陛下龍抱恙，心不好，你可別再激怒。」

駱嵐雯收起玩味，重重點頭，還拍了一下馮姬的肩，「明白了，我會謹慎進言的。」

馮姬被拍得臉紅，扭頭看向一側，細弱蚊吶道：「大小姐自重。」

駱嵐雯撇撇，不再逗他。

來到燕寢外殿，恭恭敬敬行了一個大禮，「臣拜見陛下。」

過珠簾，陳述白瞥了外殿方向一眼，「進來講話。」

駱嵐雯走進殿，又是一拜，「聽說陛下傳臣，不知所謂何事？」

「如此會察言觀，不妨猜一猜。」

因著馮姬已經跟通了口風，駱嵐雯從容不迫道：「陛下如此在意一個子，必是極為喜的，為何非要額外選秀，破壞自己與心上人的？」

都說駱嵐雯活得通，看來傳言不虛，這子比猴子都，真做了皇后，必然是宮斗高手。

陳述白沒有因的莽撞怒，反而喜歡跟聰明人打道，無關別，無關風月，「喜歡也是單方面的，難不，朕要為了一個沒有心的子，孤獨終老一輩子？」

「那子能為宮裡的朋友兩肋刀，絕不是無心之人。」

陳述白沉默了，是啊，殊麗能為任何人兩肋刀，唯獨排除了他。

像是忽然找到了聊得來的人，陳述白起往外走，「跟朕去外面氣。」

駱嵐雯快步跟上前，察覺天子今日並非油鹽不進，乘勝追擊道：「陛下為何不自信？是因為慕的人多，其中不乏俊才豪傑？」

來到庭院中，撣開石凳上的積雪，請陳述白落座。

陳述白示意坐在對面，猶豫了下問道：「你跟朕說實話，若是讓你從朕和元栩之間選擇，你會選誰？」

「那可有些難選啊，」駱嵐雯笑問：「能兩個都要嗎？臣喜歡陛下的臉、元侍郎的脾氣。」

若非知道生長在軍中，肆意佻達，還真會以為是在調戲人，陳述白細品的話，元栩的脾氣麼......子都喜歡元栩那樣溫潤如玉的郎君吧。

可殊麗明明喜歡的是元佑，子倔，認定哪個人，應該不會輕易回頭的。

忽然不確定起來，陳述白支頤道：「朕今日找你來，是有事相商。」

駱嵐雯笑了，「難怪陛下今日好說話。」

有國公父親做靠山，說話自然有底氣，不僅如此，駱嵐雯的母親也是出自頂尖的貴胄世家，強強聯合。

打從出生起，駱嵐雯就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

「朕已宣布了選秀，就不能食言，但選秀的方式可以改變，還需你的幫忙。」

「我？」

「幫朕鬧一鬧初選現場。」

駱嵐雯愣住，天子這完全是多此一舉啊，想是被心上人「拋棄」，用當眾宣布選秀的方式來挽回一些面，卻又不想做到覆水難收的地步，與那子徹底斷了來往吧。

簡直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這可不是認識的陳述白，印象里的陳述白，韜養晦、多智近妖、布局周、殺伐果斷，從不會做多此一舉的事。

嘖，迷人眼，又迷人心智。

「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眼看著對面的天子變了臉，趕忙點點頭，「陛下儘管吩咐，臣一定竭力配合。」

陳述白單手搭在石桌上，輕敲起桌面，「朕讓你爭取後位，鬧黃選秀，作為換，可允你一個夙願。」

天子金口玉言，機會難得，駱嵐雯卻謹慎起來，「這可不好辦，鬧黃選秀，陛下又不娶臣，臣還如何嫁人？」

陳述白淡眸看了一眼月門外的俊俏小宦，直白道：「別得了便宜還賣乖，朕說的是相商，是互益，而非單純找你幫忙。」

駱嵐雯一噎，臉上的笑變得僵。

出在士族大家，婚事由不得自己，何況是暗暗喜歡一名......宦，怎能得到家族的理解和允許？若不答應天子的條件，和馮姬絕無可能。

可所做的一切，馮姬能接嗎？

陷自我的較量中，半晌也未給出承諾。

陳述白讓人端上薑湯，慢悠悠飲啜，並沒有催促。

他需要的是一個真心實意的合作者，願者上鉤。

許久之後。駱嵐雯下定了決心，展一笑，「臣可以跟陛下合作，但事後，請陛下務必兌現承諾。」

「自然。」陳述白親自為斟了杯薑湯，當裊裊熱氣飄散在雪中，別有意境，「事之後，朕會親自跟駱國公談談心。」

駱嵐雯點點頭，「！不過，臣有個額外的條件。」

「講。」

「臣在這兒實在無聊，陛下能不能借我個悉皇城的宮人，陪我遊覽幾日？」

「隨你。」

「他，行嗎？」駱嵐雯指向不遠的馮姬，小心翼翼地問道。

被指中的馮姬被傳到兩人面前，瞠目結舌，就差給陳述白跪了，忙不失迭地擺手，「小奴、小奴不常出宮，也不悉皇城啊。」

陳述白眸流轉在兩人之間，挲下拇指的玉扳指，「馮姬。」

「小奴在！」

「既然駱大小姐開了口，你就陪遊覽三日。」

馮姬心裡苦，「小奴領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