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熏說前腳出門，陸行舟後腳就到了，還說怎麽不早一點回來。

    麵上諸多憾，言語間卻有些幸災樂禍的意思。

    溫景初聽出來了，口舌上也不如意。

    抱著糖罐擺弄，“陸給唐老師帶糖了嗎？”

    唐熏一頓，顯然是沒懂。

    溫景初又衝笑笑，“唐老師不知道嗎？被等的那個才有主權！”

    唐熏的臉眼可見的變得難看。

    溫景初見好就收，沒繼續刺激。

    想起霍喬年問“在哪”時候說的那句“工作室”，心裏頗有點嗶了狗的惆悵。

    從糖罐裏掏出一顆糖，剝開糖紙折五角星，拍了照發過去。

    表示自己收到了，隻是等了十分鍾，霍喬年還是沒有靜。

    溫景初想了想，扭扭給他發消息，【喬年哥哥買的糖真甜，糖紙也漂亮。】

    這回男人有了靜，【溫老師臉都不要了？】

    就這，還不如裝死呢！溫景初覺得有些紮心，但還是收著脾氣哄他，【霍總不喜歡我這麽你呀？】

    【撒謊！】

    男人心裏那點不滿幾乎快溢出屏幕，像是炮仗，一點就著。

    溫景初本來因為撒謊的那一點抱歉也就消弭無存。

    一句“狗賊”哽在間，吐不出來咽不下去。

    正好到上課時間，便扔下手機去工作，原先想好的解釋的話全都按在肚子裏。

    是快下課的時候，有人發了幾張顧清清跟霍家長輩吃飯的照片在工作室的群裏。

    豪門聯姻，雙方父母滿意，那基本上離定下來就不遠了。

    大家都深知這個理，雖然沒在群裏說什麽。

    但等下班時，們再看溫景初的眼神便變得有些不一樣。

    的小助理更是角快咧到耳，就差指著的鼻子笑話了。

    溫景初坐在車裏，捧著手機老半晌，到底也沒把消息給傳朋友發過去。

    因為就在剛剛收到了小鯨魚的心理評估報告，他病了。

    抑鬱癥，重度！

    謝瑾介紹的心理醫生，業務能力毋庸置疑。

    而其實原先一直也是有這樣的擔心的，還曾安排小鯨魚做心理疏導。

    但小鯨魚抗拒，便也沒堅持，卻不想，竟然發展到了這個程度。

    對話框裏，赫然還寫著“霍二對溫小姐有獨鍾，顧家千金而不得，無理取鬧導致溫小姐弟弟自殺。”

    這則新聞發出去，固然能使顧清清的婚途不暢。

    自己是沒所謂的，可若是他們抓著小鯨魚做文章的話……

    醫生說，抑鬱癥病人會因為自責導致神力無法負荷而出現自殘甚至自殺的行為。

    小鯨魚今天就是這樣的況，他現在不得二次刺激。加上霍喬年的不確定，沒有一擊必中的把握，賭不起。

    手機屏幕的黯淡下去，溫景初捂住臉，原來夢醒後還有噩夢，計劃的路，好像被堵死了。

    回到病房時，正好聽到阿嬸在跟小鯨魚說話。

    “男大當婚，大當嫁，溫小姐總不能做個老姑娘吧！小爺你也不要想不開，溫小姐自條件好，眼也好，挑的男人能差到哪裏去？”

    “你是睡著了正好沒瞧見，反正我是看到了的，那男人可比電影裏的明星還要好看呢！我要是年輕個三十歲我也喜歡的。”

    “不過男人嘛，好看還是不頂用的。關鍵他疼溫小姐啊，那麽大的人了，怕溫小姐冷，用大裹著給喂糖吃。嘖嘖，就我這個年紀，我看了也是羨慕的呢！”

    過門，可以看到阿嬸一邊說一邊比劃，模仿的惟妙惟肖。末了，大抵覺得臊，還搔搔臉。

    鬆就在一旁“哼哼”，像是抗議。

    阿嬸便指指他，“你看，就這小狗，也是比別人的聰明呢！還聽的懂人話，溫小姐的男朋友他來拿什麽就來拿什麽。這會兒，應該是覺得我在說溫小姐壞話，兇我了呢！”

    小鯨魚聽叨敘，本頹廢的臉上終於顯一生氣，試著跟鬆招招手，小家夥便搖著尾過去了。

    溫景初適時推門進去，噌怪道：“我說怎麽上樓的時候打了一路噴嚏，原來是阿嬸你在編排我呢！”

    阿嬸擺手，“溫小姐，天地良心，我可是實話實說。”

    溫景初便跟笑了笑，“打個趣，阿嬸別往心裏去，我要是信不過你，早便把你換了。”

    “那是，溫小姐可是明白人。”阿嬸樂嗬樂嗬點頭。

    話帶到，事辦完了，也該下班了。

    溫景初找了個由頭跟一起，下樓的時候塞給一張禮券，“勞你費心了，監測手環，阿嬸你找個時間去兌了。”

    “我不過是了皮子，這我可不能收。”阿嬸推。

    溫景初將禮券塞進口袋裏，“也不是什麽貴重東西，上回演出的時候到的，我就借花獻佛了。”

    禮券當然不是獎到的，是特意去商場買的。

    有些話，自己說，小鯨魚未必信，但旁的人說，效果就不一樣。

    所以臨走的時候跟阿嬸提了一，阿嬸也便把事幫辦了。

    態度堅決，阿嬸也沒再堅持，道了謝，痛痛快快收了禮券。

    不過溫景初不知道的是，在之前，早有人吩咐過阿嬸。

    是霍喬年，一出醫院，阿嬸便找到他。

    男人坐在車裏，胳膊搭在車窗上，兩指夾著煙，看到阿嬸，探了腦袋出去，“辦妥了？”

    阿嬸點頭，將禮券遞過來，“溫小姐給的。”

    男人瞇了瞇眸，意味不明問：“封口費？”

    阿嬸抿了抿，“二爺，話說出去可就收不回來了，太太跟老太太那您還是早做打算。”

    霍喬年晃了晃手裏的禮券，“不都是溫小姐讓你說的？”

    阿嬸笑笑，“太太跟老太太讓我來您跟前伺候的，我能給溫小姐辦事？”

    緩了緩，又繼續說：“若是這麽回了們，反正也是變相承認您默許的，還不如您自個兒擔著將來也能讓溫小姐惦您點好。”

    “老人！”霍喬年低頭笑了笑，將禮券遞還給，“既然是孝敬你的，還客氣什麽？”

    阿嬸便樂嗬樂嗬將禮券又收了回去。

    溫景初本是想在側門口的小夜市買些關東煮回去差，到地方才知道衛生大檢查，連著三天不能出攤。

    空手回去總是怕小鯨魚多想，便又去正門口的超市。

    便剛好看到了這一幕，到的時候，車子已經啟，阿嬸還站在路邊揮手，借著車燈，看清車牌，是霍喬年常開的那臺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