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梁聞言,若有所思道,「我聽說那位好像是金領導的人?」
安哲幽幽道,「豈止是金領導的人,那可是金領導重點栽培的。」
喬梁眨眼道,「那金領導怎麼會坐視對方出事?」
安哲手指了指上面,臉亦是多了幾分凝重,「有人想打金領導的人事布局,而平江省那位會出事,金領導大概率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喬梁目一凜,制裡面的鬥爭無不在,平江省那位副書記,喬梁雖然不認識對方,也沒有任何集,卻是久聞大名,對方在中青年幹部里可以說是出類拔萃的存在,算年齡的話,或許比他年長了不,但人家已經走到省副書記的層次,在那一層級里,可以說是十分年輕,是最年輕的副書記,沒有之一。
這麼一個人被拿下,自然會引起轟,喬梁前些天對這事並非沒有關注,只不過終歸是和他沒啥關係,所以喬梁也沒那個興趣去湊熱鬧,而眼下安哲突然提起這事,顯然不會毫無緣由。
安哲很快又道,「我們別扯遠了,言歸正傳。」
安哲一邊說一邊看著喬梁,意味深長道,「梁子,金領導這邊的人事布局被打,他現在恐怕不得不重新考慮重點培養的人選,雖然這可能不會僅限於一個人,但對你來說,起碼有了機會。」
喬梁同安哲對視了一眼,安哲說到這份上,喬梁哪裡還會不明白對方的意思,對方讓他多跟金領導的書林中平聯繫,這是想讓他多走走書路線,雖然他有岳父廖谷鋒可以幫他走上層路線,但他個人和金領導的書搞好關係無疑沒有壞,書在領導跟前往往能起到不小的作用,這種作用怎麼說呢,事的本事不一定有,但壞事的本事肯定有。
明白了安哲的用意,喬梁點頭道,「老大,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安哲點點頭,「你現在其實已經初步了金領導的眼,往後繼續努力就是。」
安哲說完,看到桌上放著的雲上養生茶,忍不住道,「梁子,你現在是在大力推廣這個養生茶啊。」
喬梁聞言笑道,「市賓館這邊,每個房間都會放一盒養生茶,給住的客人免費品嘗,這也算是給我們這個雲上養生茶打打廣告,包括這次即將召開的中醫藥創新發展論壇,我讓人準備了禮盒裝,到時候來參加論壇的嘉賓,每人人手一份,就當是伴手禮了。」
安哲聽得一愣,旋即好笑地指了指喬梁,「梁子,不得不說,我佩服你這個腦瓜子,你還真是懂得見針打廣告。」
喬梁嘿嘿一笑,「老大,不瞞您說,我還給金領導的書寄了一份,請他也嘗一嘗。」
安哲微微一笑,他對這個雲上養生茶的來歷自然是清楚,許是因為跟扶貧有關,安哲這會也不陷了回憶,想到喬梁早前在涼北掛職擔任副縣長的時候,他那時候被關新民打排,仕途在低谷期,調任江東商業集團,當時因為喬梁負責扶貧工作,他還帶領江東商業集團去幫扶搞了個項目,如今才過去這麼幾年,可謂是滄海桑田。
走神了片刻,安哲道,「梁子,你搞扶貧是有一套的,我很期待你掛鉤聯繫的這個貧困村能有什麼翻天覆地的變化。」
喬梁連忙擺手道,「老大,這我可不敢誇什麼海口,只能說盡量努力去幫村民貧致富,倒是您應該多支持支持我們的扶貧工作嘛,讓省裡邊的各個省直機關部門多採購點我們的茶葉回去當辦公用茶,你看我們這個茶定價也不貴,一盒就一百多塊。」
安哲哭笑不得,「你看看你,這麼快又推銷到我頭上來了。」
上說歸說,安哲對喬梁的事還是比較上心的,道,「這事我回去落實一下。」
兩人聊天的時候,市第一醫院,市局前常務副局長李錦晟的病房裡,一個讓李錦晟頗為意外的影出現在病房。
看到來人時,李錦晟臉上難掩驚訝,「海林,你怎麼來了?」
來人是市局刑偵支隊的負責人段海林,以前曾經也是李錦晟帶過的徒弟,那時候李錦晟在支隊還只是一個普通的中層。
看到李錦晟起要坐起來,段海林快步上前,「師父,您不好,您這樣半靠著躺著就好。」
聽到段海林喊自己『師父』,李錦晟臉上有剎那的錯愕,片刻后,李錦晟臉上出了久違的笑容,「海林,有多久沒聽過你喊我一聲師父了?」
段海林沉默了一下,悶聲道,「師父,是我不對,這一年沒怎麼來看過您。」
李錦晟凝視了段海林一眼,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兩人就有了隔閡,尤其是段海林跟嚴進清走近后,段海林乾的一些事,李錦晟有所耳聞,只不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李錦晟也不好多說什麼,而且他也沒那個力去多管閑事,確診肝癌一年來,李錦晟常常預自己時日無多,要不是能夠好的醫療待遇,或許他現在都不在了。
短暫的沉默后,李錦晟道,「海林,你今天來,應該不是特地來跟我說聲對不起的吧?」
段海林言又止,迷惘、後悔、恐懼、矛盾、猶豫……等種種神在他臉上不一而足,只是段海林彷彿還沒想好要不要說出來,臉掙扎著。
李錦晟注視著段海林,「海林,先坐吧,想說什麼,你先考慮好,我這兩隻腳都快踏進棺材的人,現在也幫不了你什麼,最多只能當一名傾聽者。」
段海林怔了怔,趕道,「師父,您千萬別這麼說,我相信您能長命百歲的,現在醫學這麼發達,就算治不好,控制住也沒問題。」
李錦晟笑著搖頭,「沒那麼容易,這一年來飽病痛的折磨,其實我早都看開了,早點走或許是一種解,說起來也是諷刺,以前追求的一些東西,現在突然覺得一點意思都沒有,人這輩子活著,健健康康、平平淡淡才是福,名利財富,生不帶來死不帶去,追求地再多,又有什麼用?」
段海林看著李錦晟,「師父,那您以前追求的是什麼?」
李錦晟道,「我以前追求的應該是名吧,那時候跟拚命三郎一樣,兩三天不合眼都不會覺得累,就想著辦案,破案,恨不得把大案要案都攬過來,總想要立功獎。」
段海林沉默,李錦晟之所以在市局有這麼高的威,除了帶出來的徒弟很多都了市局的骨幹,何嘗不是跟李錦晟那拚命三郎的勁頭有關,破了不知多大案要案,立功無數,甚至連省廳的領導那也掛了號。
見段海林沒說話,李錦晟的目在段海林臉上停留了片刻,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海林,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段海林抬頭看著李錦晟,「師父,我……」
段海林說不下去,他心裡邊依舊是彷徨矛盾。
李錦晟嘆了口氣,「海林,你有自己的想法,我對你說教的再多也沒意義,更何況我也沒資格對你說教什麼,我現在能對你說的就是人一輩子追求太多真的沒有意義。」
段海林張了張口,不知道如何去回答李錦晟的話,看著往日壯得如一頭牛的李錦晟如今虛弱得彷彿隨時都會去見閻王爺,段海林突然有一種悲戚的覺,更有一種對死亡的恐懼。
段海林貪財,但他又膽小,並且還怕死,一想想自己跟嚴進清和伍長榮他們攪和在一起,以他們現在越來越沒底線乃至不擇手段的做法,段海林真不敢想象接下去還會發生什麼。
也許是面前的李錦晟增加了他對死亡的恐懼,恍惚間,段海林似乎有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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