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摧霜

    2024.6.28

    隨渺未曾料到，會在醫院與黎珩重逢，對方竟然還了爸的主刀醫生。

    幾天前，隨父確診腦脈瘤，住進醫院。

    隨培源年近六十，又有高的病史，更容易發腦脈瘤的風險。

    “我本來想請你沈伯伯做主刀醫生，”說到這，周穗歎了口氣，“結果他去申城參加學研討會，一時半會兒也回不來，隻能給他徒弟。”

    隨、沈兩家是舊相識，隨渺自然也知道沈鷺是國神經外科最權威的專家，能被他看中的，想來一定有過人之。

    隨渺安道：“既然是沈伯伯的徒弟，那應該也不差的。”

    母倆走到病房時，隨培源靠在床頭看書。

    “渺渺，你怎麽過來了？”隨培源摘掉眼鏡，支起上半。

    隨渺眼疾手快地上前扶他起：“咱們家出了這麽大的事，您還想瞞我。”

    隨父住院時，還在申城出差，也憾錯過了和那位醫生見麵的機會，剛回到京市，立刻趕過來。

    “我沒什麽大礙。這幾天多虧了有黎醫生，現在好多了，”隨培源拍了拍兒的手，安說，“你出差辛苦，趕回家休息。”

    “爸，您別擔心了，我力好著呢。”隨渺坐在床邊，半開玩笑地說。

    周穗毫不留穿他：“他哪是惦記你的工作，是怕一會兒醫生過來，萬一說些不好的事又怕你擔心。”

    隨培源訕訕了鼻子，一邊說著“沒這回事兒”不敢跟兒對視。

    三人聊著天，隨渺拿著熱水壺出去接水，經過護士站時，剛好聽見兩個年輕護士在聊天。

    “黎醫生剛下手怎麽又去查房？”

    “是去探1205的隨先生吧，他對人家上心的。”

    另一個護士納悶：“隨先生是黎醫生家的親戚？”

    “我聽孟醫生說，隨先生和沈主任是關係很好的朋友。黎醫生又是主任的徒弟，當然要把重要病人給他啦。”

    隨渺聽著兩人的對話往病房走，腦海裏驀然浮現一張悉的臉。

    真巧，這個醫生也姓黎啊？

    -

    隨渺走到門口，恰巧聽見病房裏傳來一道溫和的聲音。

    一開始還覺得很好聽，聽了會兒又覺耳，順著視線看過去。

    背對站的年輕男人形拔，猶如一棵剛勁的青鬆，藏在白大褂之下，是一充滿力量的。

    外科醫生手時間長，常年健保持力，想來材也不差。

    或許是察覺到的存在，病房裏談聲戛然而止。

    穿著白大褂的男人轉過。

    隨渺率先注意到對方的手指修長，骨節分明，瞧著是一雙很漂亮的手。

    手這麽好看，臉應該也也不差。

    視線向上一抬，看清男人麵容的那一刻，瞬間錯愕住。

    ……爸的主刀醫生怎麽會是黎珩？

    黎珩視線往這一瞥。

    兩人的視線匯一秒，便很快移開。

    黎珩繼續說：“手時間安排在下周一早上八點，我們是第一臺。”

    “辛苦你了，黎醫生。”

    隨培源含笑點頭，朝兒招招手，“渺渺，這就是你沈伯伯經常掛在邊的得意門生，果然是才華和能力並重吶。”

    隨渺慢慢走過去。

    多年未見，他穿著那白大褂，襯得那張清俊的臉，好像更添了幾分職業魅力。

    黎珩眉眼看不出多餘的緒，淡聲開口：“您客氣了，這些是我應該做的。”

    代完手前的注意事項，他徑直離開病房。

    -

    隨渺在病房裏沒待多久就被周穗趕回家休息。

    下樓時，沈若蓁電話打來約一起吃飯，人已經在來接的路上，隻不過有些堵車，讓等一會兒。

    臨近傍晚，醫院基本沒什麽人，大廳空的。

    隨渺斜倚著柱子發呆，不多時，忽然聽到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循聲去，瞧見一道悉的影從電梯走出來，嚇了一跳。

    條件反似的，迅速躲到柱子後麵。

    “躲什麽，我已經看到你了。”

    “……”

    黎珩出現的剎那，隨渺沒來由的張，等人走上前，神微詫地說：“這麽巧，你今天這麽早下班？”

    “不巧。”黎珩目落在上。

    “我值完夜班又上急手，就算是牛馬投胎，也該歇一歇。”

    隨渺呼吸一滯， 扯道：“這樣啊，黎醫生您真是辛苦，還是趕回家休息……”

    黎珩神微，故意靠近了些。

    從今天見麵起，開口就是‘您’來‘您’去的，若不是見過真麵目，還真會被這副乖巧禮貌的模樣欺騙了。

    明亮的線瞬間拉長兩人的影子。

    黎珩高185，而剛好170，將近15厘米的高差，稍一抬頭，就能看到他的臉部廓。

    線映照著他深邃的眼睛投下一小片影，渾著一清冷的氣質，和年時沒什麽差別。

    隨渺瞥了眼電子屏幕，約看見上麵顯示一個姓黎的心外科醫生，有點眼。

    “你們醫院也有一個姓黎的醫生？黎清……這名字還好聽的。”

    黎珩“嗯”了一聲，低頭和對視：“那是我爸，你以前也見過的。”

    “……”

    隨渺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

    怎麽哪壺不開提哪壺！

    黎珩緩緩開口：“以隨叔叔現在的年紀和既往病史，直接進行微創介對他最好，現在技，很快就能出院。”

    男人低沉的嗓音在耳邊下，隨渺莫名到不安。

    都這麽多年過去了，他應該早忘了那件事吧

    攥手指，麵上浮起不失禮貌的微笑：“麻煩您了，黎醫生。”

    黎珩盯著那雙漂亮的眼睛看了看，眼裏多了幾分玩味。

    “現在跟我裝不，是不是有點遲了？”

    隨渺稍怔，聽他這麽說，各種念頭在腦海裏演了一遍，隻想快點逃跑。

    正在這時，一輛灰邁凱倫塞納停在醫院門口。

    車窗搖下來，沈若蓁朝莞爾一笑。

    “渺渺，我來接你啦。”

    隨渺眼神流驚喜，沈若蓁的出現簡直救於水火之中，匆匆撂下一句再見，略帶狼狽地轉離開。

    黎珩著倉皇逃離的背影，哂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