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闔家團圓之際，簡老爺子卻離世了。

    吃過年夜飯，霍北司坐在窗外，看漆黑的夜空裏綻放的一束束煙花。

    著窗花的玻璃，倒映出他那張英俊沉穩的麵龐。

    一晃神，他卻隔著玻璃看到了另外一個人。

    孩從頭到腳都是聖潔的白，立在臺上，像是一隻純潔高貴的天鵝。

    雙目澄澈地著他：“北司哥，你來看我的演出吧，就看一回。”

    霍北司了，隔著時空回了一個無聲的“好”，但隨著煙花炸聲的停下，漆黑的玻璃隻留下了他悵然的神。

    “哥。”

    後傳來霍南霆的聲音。

    霍北司回過神，斂了眸。

    “你怎麽一個人在這兒啊？去客廳和我們一起守歲唄。”

    霍南霆說著，去兀自地推他的椅。

    霍南霆上仍絮絮叨叨地和他說著外頭客廳的態，重點停留在他要拉著他哥一起去對付薄斯禮，一雪前恥上。

    霍北司忽然打斷他的話，問：“簡家的人都回來了嗎？”

    簡老爺子離世後，北城許多人都去吊唁。

    晚飯前，霍老爺子帶著三個兒子都去了。

    “好像是都回來了。”

    霍南霆回憶了下剛剛客廳裏他們的談話容。

    霍北司眼簾垂下，沒再多問什麽。

    兄弟倆到了客廳，易歡正靠著薄斯禮看電視，薄斯禮在給剝石榴。

    一隻手喂，一隻手接吐的籽，恩秀得毫不顧忌旁人的死活。

    霍南霆一副沒眼看的表，在一旁坐下就對薄斯禮道：“我們倆的棋局還沒分出勝負呢！”

    “你什麽時候學的圍棋？”

    霍北司下意識就問。

    易歡忽然笑出聲，看著霍北司接話：“他們倆下的跳跳棋。”

    霍北司：……

    “跳跳棋怎麽了？跳跳棋也是要腦子才能贏的好吧？”

    霍南霆說著，又去擺弄著茶幾上的棋盤。

    將所有的棋子歸原主後，霍南霆挑挑眉梢對後的幾人說：“不如你們也來試試？”

    薄斯禮專心喂老婆，懶懶開口：“沒意思，不想玩。”

    “你是怕輸吧！”

    霍南霆挑釁道：“我的跳跳棋，從兒園開始就沒輸過！”

    霍南霆自信地著膛。

    “因為隻有你兒園畢業了還鑽研跳跳棋。”

    薄斯禮慢條斯理地補刀，引得眾人發笑。

    霍南霆臉一黑：“薄斯禮，你怎麽和你二舅哥說話的？！”

    沒大沒小。

    “妹妹，你該好好管教一下他了。”

    易歡吃著石榴沒吭聲。

    “哼。”

    霍南霆抱著自己的寶貝跳跳棋走了，“我找個懂棋的人陪我玩。”

    “誰啊？”

    易歡長脖子往後看，霍南霆已經氣勢洶洶地走遠了。

    “躲在房間裏左右開弓罷了。”

    薄斯禮又是溫一刀。

    易歡笑得肚子疼，“哎喲，他們踢我！”

    到薄斯禮懷裏告狀。

    薄斯禮放下手上的東西，出張紙巾了手指，指著易歡的肚皮警告那兩個不安分的小家夥：“你們再敢欺負你媽媽，等出來了我讓你們屁開花。”

    易歡笑了笑，“他們哪裏聽得懂啊？”

    “怎麽不懂？”

    薄斯禮手臂虛攬著，垂眸淡淡道：“每晚的胎教可不是白做的。”

    霍南霆一走，客廳裏吃狗糧的就隻剩下霍北司了。

    霍北司看著沙發上那兩人旁若無人地秀恩，覺得自己待不下去了。

    他推著椅離開了。

    路過走廊的時候，聽到幾個叔叔嬸嬸麻將的聲音，而院外，老爺子正在散步消食。

    月正好，他卻怎麽也靜不下來。

    “大爺。”

    後傳來管家的聲音。

    霍北司偏頭看去，管家匆匆趕到，“大爺，簡小姐來了。”

    霍北司眸一滯，緩了兩秒才接話：“帶去書房吧，我稍後就到。”

    “好。”

    管家轉離開。

    霍南霆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下了幾步覺得沒意思。

    走到窗外展了下四肢，隨後就看到院裏站著的人。

    一米大，黑長靴包裹著修長的雙，長卷發披肩，貝雷帽下的臉蛋清秀出塵。

    霍南霆隻一眼就認出了是誰。

    曾經簡家名揚北城的簡大小姐簡佳人。

    霍、簡兩家向來好，簡佳人可以說是他們一起長大的，隻不過當年離開後，再沒回來。

    霍南霆拉開窗戶，正招手打算打個招呼呢，管家就過來領人進屋了。

    他一出聲，正好外麵一聲煙花響起，蓋住了他的聲音。

    簡佳人沒聽到。

    霍南霆：……

    霍南霆轉下樓，隻見到了管家，沒見到簡佳人。

    “哎，簡佳人呢？”

    “去書房了。”

    “去書房？”

    霍南霆疑。

    “簡小姐是來找大爺的。”

    說完，管家就走了。

    霍南霆愣在那兒，忽地想不明白了。

    為什麽隻找他大哥不找他？

    明明是三個人的友誼，為什麽他不配擁有姓名？

    霍南霆抬要上樓，想了想還是沒去，轉而又去客廳了。

    簡佳人在書房等了五分鍾，隨後文叢推著霍北司進了書房。

    文叢關門離開，書房裏隻留了霍北司和簡佳人。

    “找我有事嗎？”

    霍北司推著椅往前走，在書桌前停下。

    簡佳人坐在一旁的單人沙發椅上，一旁有仆人倒的熱可可，還冒著嫋嫋的熱氣。

    看了眼，目倏地被灼了下，原本就還通紅的眸子此時紅得更像是要滴出來一般。

    “我聽二叔公說，爺爺去世前跟你說了什麽。”

    當時老爺子不行了，說的話有氣無力，霍北司離得最近，隻有他聽清了。

    二叔公隻和說，老爺子臨死前一直在喊的名字。

    其他的，他也沒聽清楚。

    霍北司指尖僵地了，眼眸垂下不敢去看，答非所問地道：“你這幾年過得好嗎？”

    簡佳人吸了吸鼻子，目落在他上，細細地描摹他周的每一寸廓。

    十年過去了，他好像一點沒變，又好像全都變了。

    兩人一前一後，隔著兩米的距離，卻又隔了十年的。

    “好的。”

    扯了扯角，笑容十分勉強。

    “我聽二叔公說，你要結婚了。”

    簡佳人笑中含淚，視線變得模糊，人影也模糊了，“恭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