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波的兩個字，仿佛一下子擊中了霍北司的心髒。

    他角泛起涼薄笑意，五髒六腑像是一下子灌進了冷風，哪哪兒都疼。

    “你呢？”

    “嗯？”

    “你結婚了嗎？”

    霍北司總算抬了頭，平靜的眸子不顯山不水，就那麽著。

    簡佳人笑著搖了搖頭，笑意不達眼底，“我向來是個福薄的人。”

    書房裏陷了短暫的沉默。

    直到被外麵的一陣敲門聲打斷。

    “大哥，是我。”

    霍南霆的聲音。

    “進來吧。”

    霍北司斂了神，淡淡道。

    霍南霆推門進來。

    他剛從客廳回來，實在忍不了那兩人的狗糧，想著還是來找他們了。

    “佳人，你回來了。”

    霍南霆笑著和打招呼，“你還是這麽漂亮。”

    簡佳人淡淡一笑，“你也是，一直都很英俊。”

    霍南霆笑嘻嘻地坐下了，自顧自地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你們聊什麽呢？怎麽不帶我啊？”

    “我聽二叔公說，爺爺臨終前和北司說了話，他沒聽清，就讓我來問問。”

    “咳咳……”

    霍南霆被一口茶水嗆著，“他明明……”

    說到一半，霍南霆忽然反應過來什麽。

    嘖，合著這簡家二叔公打的是這個主意啊？

    他分明就站在邊上聽到了，老爺子讓霍北司照顧好簡佳人。

    他當時還納悶呢，簡佳人都走十年了，怎麽得到他大哥來照顧了？

    莫不是老爺子回返照，記憶出了差錯？

    現在他倒是想明白了。

    簡佳人從前就喜歡他大哥來著，隻是他大哥對人家沒意思。

    現在，簡家二叔公估計是想撮合他倆。

    可是，這都過去十年了，別說他大哥本來就不喜歡人家，就算喜歡人家，這也早淡沒了吧。

    更別說，他爸已經在給他大哥找合適的相親對象了，眼瞅著不過這兩年的事，就要結婚了。

    唉，早幹嘛去了。

    霍南霆一副恨鐵不鋼的表。

    “他明明怎麽？”

    簡佳人見他表跟走馬燈似的過了一遍又一遍，又半天沒說話，忍不住問。

    “哦。”

    霍南霆緩過神來，“沒事，他明明也沒說什麽。”

    霍北司睨他一眼。

    “這樣啊。”

    簡佳人抿了抿，“那……我就不打擾了，家裏還有事，就先走了。”

    說著，簡佳人轉要走，剛走沒兩步，後就傳來霍北司沉穩清冽的嗓音：“他讓我好好照顧你。”

    簡佳人腳步一頓，漆黑的瞳孔裏有細碎的紋路慢慢裂開。

    一時之間，就僵在那兒，不知作何反應。

    霍南霆看看簡佳人，又看看霍北司，不知何故竟覺得自己的存在有點多餘。

    霍南霆默默品茶沒吭聲。

    “我答應了簡爺爺，所以以後你如果需要幫助，可以來找我。”

    他的語氣平淡，毫不見起伏。

    簡佳人緩緩回過頭，上勾著一抹弧度，臉上卻看不出笑意。

    “不必了，我……辦完爺爺的後事，我就出國了。”

    書桌底下，霍北司盤著核桃的那隻手停住，死死住其中一顆核桃。

    “是麽？”

    他麵上仍然不顯任何緒，“再也不回來了？”

    老爺子都去世了，確實沒有再回來的理由了。

    “不回來了。”

    聲音很輕，每個字卻又咬得很重。

    言語間，眸中有淚閃爍。

    忽然慶幸這個時候自己的眼眸可以肆無忌憚地紅著不會引人懷疑。

    “北司，再見。”

    簡佳人眼角落一滴清淚，轉離開。

    高跟鞋踩在木質的地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響，聲音越來越遠，直至消失。

    霍南霆著開著的書房門，想著剛剛離開時的眼神，忽然自言自語般的問：“哥，不會還喜歡你吧？”

    話音剛落，霍北司手中盤了十年的核桃，一下子滾落在地，順著木質地板，滾至門口。

    ……

    易歡被薄斯禮喂撐了，讓花姐攙著去外麵走走消消食。

    結果，在走廊拐角迎麵撞上了簡佳人。

    兩人差點撞一起。

    易歡趔趄了兩下才站穩。

    “不好意思，你沒事吧？”

    簡佳人忙湊過去查看況。

    “沒事。”

    易歡笑了笑，一抬頭兩人視線對上。

    簡佳人看著的臉愣了，“你……你是霍晨歡？”

    聽北城的人說過，霍家找回了一個兒。

    現在一看到這張臉，便認出來了。

    霍北司以前給看過他媽媽的照片，和眼前的孩長得很像。

    易歡笑著點頭，“你是？”

    “我簡佳人。”

    易歡也恍然大悟。

    剛剛還聽霍南霆講了簡家的事，大概了解了些。

    原來就是簡佳人啊，不愧是當年小小年紀，一舞傾北城的佳人。

    簡佳人不是明豔張揚的漂亮，像是一朵清秀俗的水仙花，氣質絕塵，放在人群中一定是被人第一眼注意到的那個。

    尤其此刻，雙眸含淚，楚楚惹人憐，就是易歡這樣的人，都不由得被打。

    易歡見了就喜歡，拉著說是一起散散步。

    簡佳人原本心緒不高想拒絕的，但因為是霍家的兒，就給了麵子。

    易歡和簡佳人在花園裏散步，花姐在後麵跟著。

    兩人閑聊著，簡佳人的緒也慢慢好了些。

    從簡佳人的口中，易歡得知是和兩個哥哥一起長大的。

    簡佳人比大哥小半歲，比二哥大一歲半。

    易歡在心裏想著，這麽漂亮的青梅小姐姐，怎麽兩個哥哥沒一個拿下的？

    真是不爭氣。

    要是隨便哪個哥哥娶了，不就是大嫂，以後不就可以經常一起玩了麽？

    簡佳人一張臉緒很淡，自然想不到一旁易歡心裏想的那些彎彎繞繞。

    直到，易歡忽然八卦地問一句：“佳人姐，你有男朋友嗎？”

    問得簡佳人一怔，“啊？”

    們剛剛不是在聊吃的嗎？

    怎麽忽然說到男朋友了？

    簡佳人搖頭，“沒有。”

    “那你空窗期多久了？”

    易歡一臉興地看著，就差問看不看得上那兩個哥哥了。

    簡佳人有些尷尬地笑了笑，“其實……我沒談過。”

    易歡：……

    “怎麽和我大哥一樣？”

    一樣離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