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言肆搭著二郎,靠坐在沙發椅上畫航模圖紙,聞言,掀起眼皮掠一眼,語氣散漫:「放桌上。」
「哦......」不不慢折回書案前,把卷子放好。
時常覺得奇怪,家裡這麼大,那麼多書房,他偏偏要在這一間待著,害得兩人的書本和試卷總是搞混。
頓了片刻,輕聲問他:「那個,我沒找到我的卷子,你是不是也拿錯了?」
陳言肆手裡轉著筆,眼睛都不抬一下:「包里,自己翻。」
「......哦,好。」
溫書晗在窗臺邊上找到他的黑背包。
拉開拉鏈。
這......他包里都塞的什麼?
一對嶄新的拳套,一把瑞士軍刀。
煙,都彭打火機,鋼筆。航模比賽的資料,還有國際商賽報名表。
溫書晗小心翼翼,從夾層里取出自己可憐的卷子。
沒有明顯摺痕,只是背面,被人用鉛筆畫了幾隻小貓塗。
「......陳言肆你好無聊。」
小聲嘟囔,坐回桌前拿出橡皮,把塗貓頭咯吱咯吱地掉。
陳言肆坐姿懶散,低著眸無於衷,筆尖在紙面上瀟灑劃。
他眉骨生得極好,低頭時,眉眼間會有不怒而威的凌厲。
隨著他日漸,這份覺會更加強烈。
溫書晗悄默聲收回視線。
這周留的作業有點多,還很難。
溫書晗力不從心,下意識朝不遠睨了一眼。
的視線過於明顯,陳言肆起眼皮,不聲:「我臉上有答案?」
溫書晗輕微吞咽一下。
雖然這人臉上沒答案,但他是個行走的答案機啊。
算了,豁出去了,不能死要面子活罪。
「那個,你待會兒有空嗎?」
「嗯?」
攥著筆,一本正經懇求:「如果有空的話,能不能教教我?」
問完又有點反悔,連忙找補:「不可以的話就算——」
話音未落,陳言肆已經起走來。
他微微彎腰站在後,兩手隨意地撐在桌沿,自後虛虛圈住,視線落在空白的卷子上,像漫不經心的審視。
溫書晗微愣,快速回過神,一手指了指旁邊:「那邊,有椅子。」
「不用。」陳言肆毫不客氣地拿過手裡的筆,點了點卷面,「就這道?」
慢半拍:「嗯。」
陳言肆連題都不用審,直接在草稿紙上落筆。
思路清晰,步驟簡潔。
他把重要的點子列出來,邊寫邊說:「這裡,自己推。會不會?」
「......嗯,我試試。」
陳言肆繼續往下寫。
字跡很好看。
他好像哪哪都好。
難怪那麼多生喜歡他。
不過現在一想到「喜歡」,就會記起溫紹德出軌的事。
對喜歡和的概念一直很模糊。
如果可以,會避開對這個詞的思考。
但免不了好奇,那些孩子對他心的瞬間,到底是什麼覺?
不知不覺,溫書晗走神了。
筆下有斷斷續續的沙沙聲,空氣里浮著略微辛的苦橙葉香,和沉穩冷冽的松柏氣息。
後窗戶敞著,院子裡夕漸濃。
他肩上被線勾勒出茸茸的暖邊,拔俊逸的影子落下來,與疊。
初夏,輕薄的校服短袖下,是一件純的棉質,搭扣和肩帶出淺淺凸起的痕跡,,。
陳言肆執筆列出一節方程式,拳峰有練習格鬥時留下的淺淡紅痕,凸起的腕骨清瘦朗,錶帶周圍是微微虬結的青筋,蓬躁,恣意滾燙。
視線漫無目的,落在他指關節上。
片刻,被他拿筆輕輕敲了一下腦袋。
他冷聲:「專心。」
「......」怎麼走神了。
溫書晗吸一記鼻子,收攏思緒重新看向草稿紙。
突然記起,上回在餐桌上聽到大人們說,陳言肆已經拿到英校的錄取通知書了。
抬頭看著他高鼻樑,小聲問:「你是準備出國,還是要留在國念京大?」
孩子上有淡淡的鳶尾花香,抬頭時晃的馬尾辮掃到他手臂。
陳言肆微垂視線看。
「不知道。」
溫書晗眨了眨眼,輕輕「哦」了聲。
本來也只是好奇,沒打算繼續問。
周一回到學校,聽見同學們議論,大家都說陳言肆要出國了。
溫書晗心不在焉埋頭寫題,琢磨著,他要是真的出國,好像也沒什麼不好的。
應該吧......
也不知道。
之後,臨近高考的半個月時間里,陳言肆跟那幫紈絝朋友進出酒吧會所,在年人的燈紅酒綠里如魚得水,一看就不是專心備考的樣。
溫書晗確信,他肯定不會參加高考了。
直到重要日子到來,溫書晗一大早被鬧鈴驚醒,匆忙起床。
驚覺,哦,今天高考,高一放假。
放下心來,不不慢洗漱換,下樓吃早飯。
掃視一圈,沒有看見陳言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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