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所在年前一周放了假，三十一早，沈度備了一車年貨，接上了老爸老媽一起回外婆家過年。

老太太家在榕城，離滬市不過一個鐘的路程。

一路上他都沒怎麼說話，姚念回淮北以後，除了那通電話就沒聯繫過他，他心裡覺得有事，可小姑娘什麼都不說，他又自覺不好刨問底。

沈度剛進門，就看見一個圓胖的小煤氣罐著腳朝他搖搖晃晃地走來。

「喲？」沈母驚道：「小睿睿居然都會走路了？」

沈度彎腰將他抱起，又對著他嘟嘟的小胖臉了一下。

被他抱在懷裡的小睿睿先是瞪著眼睛看他，結果下一秒「哇」得一聲大哭了起來。

徐正楠挽著袖子從廚房走出來，笑著調侃：「大哥，你這姿勢一看就沒抱過小孩。」

「可不是嘛，」沈母接過小睿睿哄了哄，「他哪兒有機會抱小孩，連朋友都不談一個！」

「大姨，」徐正楠打趣道：「要我說啊，我哥就是眼太高，不然就他這條件還怕找不到朋友？」

沈父坐到沙發上嘆了口氣，「眼高有什麼用，這麼多年也沒見他帶回來一個。」

沈度無奈地搖搖頭。

但凡只要是一家人聚在一起，他的終大事永遠都是亙古不變的話題。

「哎喲你們有完沒完！」老太太著沾著麵的手從廚房走出來，「天天這麼催不嫌煩啊？難怪小度都不回來。」

「外婆，」沈度笑著扶過，彎腰靠近耳邊說：「您怎麼還親自下廚啊？」

年紀大了有些耳背，距離稍微遠點就聽不清人說什麼。

老太太滿臉慈，不住地拍著他手，「你好不容易回來過一次年，外婆給你烙餡餅吃。」

最拿手的就是家鄉的海城餡餅，沈度小時候只要一回來就能吃上這口，但自從外公去世以後，老太太已經很久沒再做過了。

沈度下外套，跟著一起到廚房和面，「好久沒嘗到您這口了，晚上我一定全部吃完。」

廚房裡瀰漫著飯菜香，還沒開飯就已經能聽到街面上傳來噼里啪啦的炮仗聲，小睿睿被嚇得直哭，幾個人番上陣哄了半天都沒哄好。

沈度走到臺，關上窗，窗外煙霧繚繞，絢爛的煙火味中儘是萬家燈火。

他掏出頻繁震的手機，清一的拜年信息，裡頭還夾雜著季哲遠給他發的一塊錢紅包。

他笑了笑，指尖繼續往下劃，最後停在一個卡通頭像上。

的頭像是《側耳傾聽》里月島雯跟一隻大胖貓在電車上的畫，這隻胖貓側臥著，整個像一攤融化的油，尾隨意著，半瞇著眼，傲得不行。

沈度猶豫半晌，在聊天框刪刪打打，最後只給發了四個字。

【新年快樂。】

不過這條信息好像石沉大海一般，直到年夜飯吃完了姚念都沒回。

客廳外看春晚的沈母喊了聲：「兒子，電話！」

沈度正跟徐正楠在廚房洗碗，很快了手走出來，看到是季哲遠打來的，他心裡莫名有些失落。

「沈大律師，除夕夜怎麼過啊？」

沈度走到臺，「還能怎麼過，看看春晚，到點了下去放個煙花，流程總得走完。」

「哎？聽起來緒不佳啊，」季哲遠促狹：「又被催婚了吧？」

沈度笑：「今年還行，有老太太護著，誰提這事兒跟誰急。」

「對了，」他又問：「你不是在筱琳老家過年麼，怎麼有空給我打電話？」

「快別提了，」季哲遠悲催道：「我那準老丈人太能喝了，差點沒給我干吐了，這不趁他們打麻將我趕溜出來口氣。」

「要不說你是新婿，」沈度玩笑道：「人家老婿已經坐上莊了。」

「貧了你，」季哲遠說：「跟你扯得差點忘了正事，我打來就是想問問，姚念怎麼樣了？沒什麼影響吧？」

沈度話音一頓，「什麼影響？」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季哲遠聲音驟然提高：「合著這麼大的事你不知道啊？」

他皺起眉，「出什麼事了？」

「爸不是你朋友嗎？姚什麼東來著？」

「姚湛東。」

「對對對，他被抓了啊！」

沈度間一：「什麼時候的事？」

「靠，我以為你早知道了，得有小半個月了，歐律上午給我打了個電話，說是問問我這案子能不能接，我一看名字就覺得眼，一問才知道居然真是姚念爸。」

「餵？喂喂？你在聽嗎？」

沈度被他一嗓子喊醒，「行了，掛了。」

季哲遠話還沒說完，聽筒里已經傳來了盲音。

第49章 來陪小姑娘過年

大年三十，淮北下起了大雪。

震耳聾的鞭炮聲都沒能蓋過門口那群人的嗓門。

「姑娘，你爸欠了我們這麼多錢，是不是得有個說法？你門都不開算怎麼回事啊？」

又是一陣「哐哐哐」的砸門聲。

「我們也不為難你，你先把門打開，這大過年的哥幾個也不容易，咱們好好商量商量這錢怎麼還。」

砸門的靜越來越大，姚念捂著耳朵蹲在門後，試圖忽略這些聲音。

「媽的，」男人往門上踹了一腳，「這姑娘真夠倔的，咱們都來幾趟了，平哥，怎麼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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