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翎淡淡垂眸。
不是擔心哈爾米亞,是擔心沈辭。
哈爾米亞用這種方式,無非是想先挑釁和激怒沈辭,讓沈辭一直記得這一幕。
日后戰場相遇時,他會再沈辭心智。
哈爾米亞能同統一西戎西邊的五個部落,除卻野心,好戰,聰明,還一定善于算計和攻心……
陳翎低頭又看了眼手中的書信。
池宏鷹著人送來的,大約半月前從曲城送出的,眼下,應當已經在帶阿念在去淼城的路上,還有半月就到了。
淼城是平南郡的首府,離楯城只有三兩日的路程。
那里有平南侯府在,很安全。
陳翎放下手中書信,恰好侍,“陛下,平南侯世子又~來了!”
“宣吧。”陳翎輕聲。
侍腳步聲剛停,便聽陸鳴簡的聲音傳來,“陛下!”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陳翎輕嗯一聲,沒有抬頭看向眼前十五六歲的年。
“陛下,懷城圍了這麼久,這都最后一場仗了,你就讓我去吧!我都來了楯城多久了,總不能一直在陛下眼皮子下呆著,日后等我回去還怎麼同父親母親待啊~”
陳翎瞥了他一眼,倒是沒著急打斷。
陸鳴簡果真繼續,“陛下,當初我同父親母親說,我這次是來給平南侯府長臉的~”
陳翎淡聲道,“嗯,你不闖禍就長臉了。”
陸鳴簡驚呆:“……”
陳翎低著頭,繼續看著手中的折子。
陸鳴簡是真的坐不住了,“陛下,我都來了兩月,一直在楯城打轉,到最后平南郡別的駐軍都全部上過戰場了,就他們世子還在鬧著玩呢!陛下~你就讓我去吧,再不去,懷城都打完了!黃花菜都涼了。”
這回應當是說完了。
“鬧著玩?”陳翎抬眸看他,“你當打仗是好玩的事?”
陸鳴簡才反應過來失言,懊惱,“陛下,我不是這個意思,就是覺得空有一抱負,來楯城的時候,父親母親都寄予了厚,還盼著我能像二哥一樣……”
陸鳴簡口中的二哥就是沈辭。
陸鳴簡的母親是平南侯夫人,也就是沈辭的姑母。
所以陸鳴簡一直喚沈辭二哥。
沈辭早前是天子的伴讀,陸鳴簡也習慣了在陳翎跟前提沈辭時都用的“二哥”兩個字。
陳翎又看了看他,而后低下頭去,輕聲道,“你二哥從未把打仗當好玩的事,也不會想著再不去仗就打完了……”
陸鳴簡一張臉瞬間漲紅!
其實陸鳴簡年紀也不大,正是一腔熱上頭的時候。
陸鳴簡自就崇拜沈辭,后來沈辭去了立城,他也想著天天上戰場。若不是家中父母反對得厲害,恐怕早就收拾包袱去立城了。
“陛下~”陸鳴簡央求。
“多大了?”陳翎冷不丁問。
陸鳴簡詫異,“十……十五,馬上十六了!”
陸鳴簡沒明白何意。
“嗯,牙齒都還沒長齊,好生在楯城呆著。”陳翎一錘定音。
陸鳴簡哀嚎,“陛下!”
那時二哥還是東宮伴讀的時候,他就在京中,因為二哥的緣故,他時常見天子,也就是那個時候的東宮。
所以他很早之前就同天子親厚。
即便后來二哥去了立城,他也時常在天子跟前走。
再加上他年,周遭又都知曉天子對他照顧,所以出天子近前,侍和紫衛都不怎麼攔他。
眼下,陳翎抬頭看他,“怎麼,朕的安危不重要嗎?”
就這一句,陸鳴簡忽得梗住,“重,重要啊~”
陳翎看他,“那是讓你留在楯城,守著朕的安危重要,還是讓你去攻打懷城重要?”
陸鳴簡挫敗,“當然是陛下安危重要……”
陳翎重新低頭,“那你出去吧。”
陸鳴簡懊惱。
所有人都覺得他年紀小!可年自有年勇啊,誰說他不能手刃譚進!
陸鳴簡唏噓,他也想去啊……
看著陸鳴簡的背影出了廳中,陳翎心中才一聲輕嘆。
平南侯府這一輩就陸鳴簡一獨苗。別說戰場,就是校場都沒去過幾回。這次非嚷著來救駕,平南侯和平南侯夫人的心一直懸在嗓子眼兒沒下去過,若真讓他去攻打懷城,平南侯和平南侯夫人都能嚇出病來。
時陸鳴簡總跟著沈辭,也是一點點看著陸鳴簡從小不點兒,長眼下十五六歲的年模樣。
沈辭不在京中的幾年,陸鳴簡還在京中,也時常往這里跑。
眼下,看著陸鳴簡的背影,陳翎忽然會想起十五六歲時候的沈辭。
那時的沈辭也是一年氣,,溫和,卻比眼前的陸鳴簡理智穩重得多……
陳翎再次手,懟了懟那只草編蚱蜢。
木頭。
***
陸鳴簡出了廳中,臉上寫著垂頭喪氣,但未走遠就見不遠石懷遠和側的另一個將領一道,行匆匆去見天子。
陸鳴簡約聽到口中“軍呈報”幾個字,還有“懷城”兩個字!
是懷城軍?!
陸鳴簡腳下駐足。
“世子!”兩人招呼,陸鳴簡頷首。而后石懷遠朝侍說了一聲,侍便通傳,很快,天子宣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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