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忽然也笑了，“數羊。”

“那你數給二叔聽？”

山海笑，“二叔，你同我說說你和爹爹小時候的故事吧。”

沈辭微怔，知曉他是想大哥了……

“好啊。”沈辭溫，“你先閉眼睛，二叔慢慢說給你聽。”

山海照做。

沈辭深吸一口氣，徐徐道來，“小時候我是家中最小的一個，大哥都照顧我，那個時候，我總像一條尾一樣跟著大哥，大哥去哪里，我就哪里，他喜歡吃的，喜歡玩的，都是我喜歡的……”

山海聽著聽著會睜眼看他，沈辭也不穿，繼續說著。

其實山海原本也有些困了，沈辭特意放慢了速度，山海呵欠連天，還在強撐著，沈辭一面將他的手放進被窩里，一面繼續道，“那時候大嫂有了孕，大哥很高興，我問他，喜歡兒子還是喜歡兒……他就說，兒子兒都好，但更想要一個兒子，像我一樣，活潑好，到闖禍的兒子。”

沈辭說到這里的時候，間哽咽，但山海沒聽到此，便已笑著睡著了。

睡夢中，角還微微揚起。

沈辭又看了他許久，而后才起。

……

等回寢殿的時候，陳翎才見完石懷遠。

其實天已經晚了，但陳翎這幾日事似是尤其多，不僅白天，連晚些都在連軸轉著。

沈辭接連幾日都在宮中，但大多時候，有自己的事在忙。

“明日是晨間走嗎？”他從后殿洗漱完出來，陳翎正好問起。沈辭上前，吻了吻額頭，“明日晌午走，這樣早朝時還能多看看你。”

陳翎看他。

他半蹲下，“明日，我幫你穿龍袍？”

輕嗯。

沈辭笑著抱起，“今晚不做旁的了，我就想抱著你睡到拂曉……”

床榻上，陳翎枕在他胳膊上。

沈辭手環著腰間，下顎也輕輕抵在頭頂，“早些睡。”

陳翎也手握住他放在腰間的手，似莫名安心，很快，沈辭就聽到懷中均勻的呼吸聲傳來。

知曉這一陣太累，沈辭擁，才緩緩說出方才來不及說的話，“晚安，阿翎，我會想你……”

***

翌日早朝，六部兩寺照舊番奏稟。

中秋一過，秋意漸濃，早朝時多半的事都同秋收相關，就連兵部提及的也是各地駐軍屯田之事。

盡管兵部洋洋灑灑說了一大堆，沈辭還是頭一次覺得早朝的時間過得很快，腦海中也還都是晨間起來時，替穿龍袍的場景……

看向大殿上，即便隔著旒冕，他也知曉在看他。

但忽然間，仿佛殿中的奏稟都已結束了。

沈辭淡淡垂眸。

“啟稟陛下，微臣吳佐一有本要奏。”忽得，沈辭聽到史臺吳佐一的聲音。

沈辭抬眸。

只見吳佐一手持笏板，步大殿正中，朝天下跪下。

沈辭攏眉，行這麼大的禮？

陳翎也嗅出了幾分不對。

吳佐一叩首，“啟稟陛下，微臣要參大理寺卿常世勇，利用職務之便，為了袒護平南侯府，將湖城銀失竊一事私自住，而不發，實為囂張至極，危害朝中，懇請陛下徹查此事。”

此話一出，殿中紛紛嘩然，就連常世勇自己也愣住。

沈辭心中駭然，銀失竊，平南侯府？

第117章 涌

大殿之上，陳翎目微斂，但在十二玉藻冕旒掩蓋下，旁人看不出端倪。

范玉和曲邊盈還未回京，湖城銀失竊一事是他讓常世勇先下來的。

此事在大理寺知曉的人很，要有，也是常世勇的親信。

吳佐一是史臺的老人，也是三朝老臣。

此事吳佐一會先開口，是大理寺部出了鬼，常世勇的底兒被人揭了，大理寺有對方藏好的人，常世勇摟不住。

至于史臺和吳佐一，是特意的，還是被人當了刀子，陳翎一時還無法下定論，便繼續聽大殿中要怎麼說。

居天子之位，則要說，兼聽。

早朝之上，每一句都不草率失言，讓臣子之間先駁論。

吳佐一忽然上前的一番話，也確實在早朝紙上掀起了不小漣漪。

事關平南侯府，平南侯府那是什麼門第，天子的曾祖父同平南侯府祖上同手足，在陳家出天子前，兩家的子弟是在一排序的。

平南侯府不僅依仗天家，還背靠敬平王府。

平南侯府早前就富庶，國中沒幾個州郡可以比擬，湖城銀失竊一事又怎麼會同平南侯府扯上關系的？

本是八竿子打不到一的事！

平南侯府不可能缺銀子，也不會缺銀子，就算平南侯府真的缺銀子，用得上去竊銀嗎？

都不需要平南侯親自出馬，就是平南侯世子在天子和敬平王跟前一句話，就能解燃眉之急。

湖城銀失竊一事同平南侯府扯上關系，那是無稽之談！

大理寺沒將此事上呈到天子也是應當的，否則每日這種瓷的案件都要直接呈遞天子跟前，那天子每日看折子都不夠，還要勻出時間看這些無關要的卷宗，再多的時間都不夠用……

吳佐一一開口，近乎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怕是史臺近來是在沒有可以諫言的了，好容易遇到這麼一遭事就火急火燎在早朝上提起，生怕旁人不知曉史臺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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